周煜勉歎了口氣起身擁住了王之秀。兩人起初情緒都很激動,並沒有注意到在臥室門口的季塵埃,這會兒稍微冷靜下來了,才看到季塵埃坐在輪椅上看著他們。
王之秀知道這事情是瞞不住了,她歎道:“小勤……媽媽也不瞞著你了,你表姐她……出事了。”
季塵埃隻是隱約記得那個叫盧圓圓的表姐的模樣,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瑣事。
王之秀臉上慘白的坐回了沙發上,簡單的把整個事情說了一遍。
盧圓圓在前幾天上完夜班回家的路上,被人強,奸了。幹出這件事情的人,就是盧圓圓他們小區的保安。盧圓圓進醫院之後,她媽媽想要報警,可是盧圓圓卻是死活都不同意。
王之秀理解盧圓圓的想法,她知道盧圓圓在擔心什麼,所以她站在了盧圓圓那邊。
周煜勉則更加理智,他想要勸說王之秀別誤導盧圓圓,卻不想兩人直接吵了一架。
現在他們家形成了兩派,一派是就這麼息事寧人,把事情的影響壓到最小化,還有一派則希望無論如何也要討一個公道。
季塵埃想了想,發現他目前,並幫不上忙,他最多在那個犯人被抓的時候,在他身上放一個“謊言者的末日”。
因為這件事,一家人一晚上都沒有再說話。
季塵埃作為一個殘疾人,也差不多能理解盧圓圓此刻的心情,他也非常清楚,在這種時候是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這件事的,唯有受害者才能明白那種絕望,語言上的安慰幾乎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不過即便如此,第二天季塵埃還是去醫院了一趟。
季塵埃是和王之秀一起去的,他被王之秀推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躺在床上滿臉漠然的女人,和記憶中的那個表姐,完全判若兩人。
“你來了。”王之秀的姐姐王之蘋正坐在盧圓圓的身邊,她臉上十分的憔悴,看見王之秀和季塵埃,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王之秀走進屋子,小心問道:“姐,決定了嗎?”
還未等王之蘋回答,季塵埃便聽到盧圓圓道:“報警吧。”
王之秀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事情轉變的那麼快,她驚訝的看了盧圓圓一眼:“圓圓?”
盧圓圓漠然道:“報警吧。”
王之秀聞言,低頭不再說話,誰家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從小看到大的小孩被禍害成了這樣,真是恨不得把那個犯罪的禽獸扒了皮。
盧圓圓又道:“媽,弟弟呢。”
王之蘋道:“我叫你爸看著他了,不會讓他亂來的。”說完,她伸手擦了擦眼淚。盧圓圓有個弟弟叫盧白英,和盧圓圓感情很好,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直接提刀就要去找那個保安,好歹是被攔下來了。
盧圓圓不再說話,隻是眼神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季塵埃研究了一下自己的技能,猶豫之後,使用了“太陽的目光”,他道:“表姐,你別太傷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王之秀本來以為盧圓圓不會理季塵埃,卻沒想到她衝著季塵埃緩緩的點了點頭,示意她聽到了。
季塵埃見盧圓圓能聽進去他的話,便開始小聲的同盧圓圓說話,他隱約記得這個表姐似乎很喜歡動物,便撒個謊說自己撿了隻大狗,問盧圓圓要不要,不要的話就送到救助站去了。
這個話題又讓盧圓圓有了反應,她問道:“可以養狗麼?”她平時工作忙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王之蘋見盧圓圓願意說這些,眼淚再次流出來了,她道:“圓圓,你想養什麼,咱就養什麼,別說一條了,就是你想養十條都行啊。”
盧圓圓嗯了一聲,勉強笑道:“那可太好了。”
季塵埃又同盧圓圓說了些輕鬆的話題,或許是“太陽的目光”讓盧圓圓對季塵埃撤下了心房,她偶爾也會應和兩句,比起之前那種死氣沉沉的模樣,已經是好了太多了。
王之蘋見狀,壓在胸口的那塊大石頭總算鬆了些。
最後聊了好幾個小時,眼見盧圓圓有些累了,季塵埃和王之秀才從醫院出來。
王之秀道:“我也沒想到……你倒是能和你表姐說上幾句話。”
季塵埃道:“她也是心裏難受……”
王之秀又歎了口氣:“咱家啊,就是太平不了啊。”
季塵埃看了眼自己的腿,卻隻是苦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