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非常葡萄(2 / 2)

“你對誰說呢?”管理吼了一聲,聲音如此之大,嚇得蘭跳了起來了。

“我要出去。”蘭不敢與這夥人來硬的了,不僅不敢來硬的了,站在亂風之中,幾乎欲哭了。

“想出去的話,那麼,給爺幾個跳支舞,成不?”明說。

“跳什麼舞?”蘭羞紅了臉說。

“不跳什麼難跳的,隻跳支脫衣舞,成麼?”管理如此說。

“我不會跳的。”蘭說。

“不會跳,那也得跳,也不看看自己在什麼地方,敢給爺幾位挑三揀四的。”明說。

明邊這樣說邊湊上去了,當著眾人之麵在蘭的身上亂摸一陣子,之後,又撕下了其衣服上之好大一片布,硬要其當作眾人之麵跳這樣不好意思跳的舞。

蘭呆殺豬似的嗥叫起來了,這聲音,好遠的人們都聽得見,紛紛不住地撲到了那個破敗的廠門口,不住地問著出什麼事了。

這時的蘭身上穿著的東西隻有一個小小的裏褲了,不過,縱使是這個裏褲,那幾個小人也不放過,硬要蘭脫下來,不然的話,便說要當著眾人之麵劈了她。

蘭是個從鄉村裏走出來的姑娘,對於如此吼喝,當然是不知所措,也不敢反對,也不好意思照著他們的意思做,蹲在地上不住地求著明那些人,求他們不要這樣對待自己,說隻要他們不這樣對待自己,自己以後會報答他們的。

“脫,不然打死你!”明如此吼著,眼光是紅的,幾乎要噴出血來了,在這血一樣的目光之下,縱使是木石之人也會感到害怕,何況蘭隻是個小女子。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了,這個人不高也不矮,不長也不短,從人叢中擠進來之後,便站在蘭之身邊,以血一樣的眼光瞅著眾人,尤其是明。

在這血一樣的眼光之下,明不敢對蘭作什麼了,看了蘭一眼,便在地上啐了一下子,之後便走出了那個地方,風一樣不知逝於什麼地方了。

那個站在蘭之身邊的人是楚江,他從亂墳岡上走下來了,眾人還以為是鬼呢,見了,紛紛跑開了。

楚江站在蘭之身邊,不住地撫摸著其弱小的身子,問她為什麼會這樣,且問她那些人有沒有對她做什麼。

“沒有。幸虧你來了,不然的話,我可能會死在他們手上的。”蘭如此說。

正好,這時漢山也從外麵走進來了,走進了那個地方,便坐在床鋪上與蘭不住地閑談起來了,聲音相當之幽默,不時使蘭不住地大笑。

這時,蘭走進了自己那個床鋪,在裏麵與一位自己的同伴說了幾聲,便又走出來了,坐在漢山的床上,不住地與漢山閑談著了。蘭不習慣於與楚江說話,說了不到一句話,便又不說了,卻不知為什麼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大串葡萄遞到楚江之手上,要楚江吃下去。楚江初時不肯,不過,後來還是拿下了。

“你拿得太少了,多拿些吧。”蘭勇敢地說了一聲。

於是,楚江又拿了好大一把葡萄,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拿女人的東西是不光彩的,不過,心裏卻又感覺到相當之暖和,不知這是為什麼。

這時,蘭給楚江的那些葡萄仿佛不是葡萄了,卻是蘭的一顆顆心,這心在這個黑色的夜裏不住地散放出光,把楚江之原本之沒有光的生活一下子照得那麼奕奕生輝。

之後,蘭又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顆口香糖,放在楚江之手上,要楚江吞下去。

“吃下去,不準吐啊。”蘭如此說。

楚江拿著這個小姑娘的東西,此時之心情不知為什麼竟是如此之複雜,感覺這位小姑娘竟是天使一樣,而在這天使一樣的小姑娘之麵前,楚江不知自己成了個什麼東西了矣。

拿著那些吃的東西,楚江的心裏相當之悲涼,感覺自己太沒有用了,如果有錢,如果自己能夠掙下好多的錢,那麼,這小姑娘就不會在這個廠子裏受這樣的苦了,也不會無端受到這幾個流氓一樣的人的刁難了。

楚江吞著那些蘭給自己東西,淚水不住地流著了,流著,不知要流到什麼地方去,也許是白流,也許也還有那麼一些兒小小的意義。

這位偉大的姑娘在那床鋪上坐了一會兒,之後,便又下樓而去了,踏著樓梯,腳步聲如此美地飄過了楚江之腦海,便又如風逝去矣。

這時,從門外飄來一縷風,這風是如此美,如此香,熏在楚江之臉上,使之不知為什麼欲在那個黑暗的地方舞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