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這樣,楚江不便出手,他從來是個能夠忍受的人,這時也不例外,一個人呆在一片黑暗之中,痛苦地看著。
明走出了那個寢室,沿著過道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在經過楚江身邊時,甚至沒有看一眼。
楚江悄悄地尾隨著明出了那個破敗的寢室,出了大門,又不住地走上一段路,走到一個小店之旁邊,便不走了。
明進了那個小店,與其他幾個漢子坐在一起,邊喝酒邊閑話起來了,全然沒有發現呆在小店對麵一個更小的店裏的楚江。楚江這時也喝著酒。當然,楚江這時喝的酒可比他們喝的酒好多了,散發出來的香味一度使那個小店的老板不住地咽口水。
楚江就這樣坐在那個小小的店裏,看著對麵那些人喝酒,卻一下子想到了蘭,覺得他們這樣做似乎於蘭不利。
明喝了會兒酒,便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了個高音喇巴,不住地對走過那家小店的行人喊話,說什麼蘭已與自己睡上了,又說什麼蘭的身子好美好美。一聽這話,楚江相當之生氣,卻又並沒有立馬站起來了,衝到那些人麵前,而是沉默地坐在小店裏邊聽著這話邊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這些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殺在楚江的心上,使之不住地流著血,卻又不能說出來,其痛苦之狀,真是到了無語的境界了。
“走過的路過的,千萬不要錯過在下這話,這話是比小說還要好聽的呀,因此,千萬不能錯過,錯過了,便再也聽不到了。”明在對麵那家小店裏不住地如此對行人說著,使那些行人不斷地笑著,不過,這笑不是衝著明的,倒像是衝著另外的人。
“那個女人是你的女人嗎?”一位行人這時停止了腳步,特意站在那家小店之門前,問著明。
“當然不是了,那個女人是另外一個男人的,不過,那個男人這時不在這個地方,因此,這個女人便是老子們的了。”明這樣說著,邊說邊不斷地大笑,這笑聲在楚江聽來,那是比什麼還要可惡,比什麼還要使人不想活了。
“老子殺了你!”楚江一下子從桌子上站了起來,便欲衝到那家小店之門前,欲與之來個你死我活。
但是,楚江不知為什麼又不這樣做了,放下刀,靜靜地坐在那個小店裏,聽著對麵那些人不住地大笑,任這笑聲打在自己的心上,幾乎流出了淚水了矣。
楚江把身上帶著的一把刀又放回到懷裏,仍舊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地坐在那個地方,看著對麵那些人,恨之入骨,卻又沒有辦法對付。
楚江女人被人搶走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社會,就連楚江老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了,楚江的親戚們這時不知為什麼也紛紛放出話來了,說要和楚江斷絕關係。楚江的親戚們怕這事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麼,另外的那些歹徒便會找上他們的門,把楚江親戚們的女人也搶走。
如此過了幾天。
一天,楚江又走進了那家小店裏,坐在那兒不住地喝著悶酒,不喝酒不足以把心中的苦悶全部釋放出來,如此一來,便真的沒法活人了。
這時,從門外走來了一位老人,走到楚江之身邊,二話不說,揚起刀來,在楚江之身上就是一刀,砍在楚江之頭上,幾乎砍掉了半邊腦袋。
“舅舅,你為什麼砍我呀?”楚江捂住了傷口,傷心欲絕地對自己的舅舅說著。那是楚江的親舅舅,自小便對他疼愛有加,可是,在聽知這事後,便特意從家裏趕過來了,在楚江頭上狠狠地砍了一刀。
“大家快來看呀,我與此人這時已沒有關係了,我不是他舅舅,並不人認識這個人了。”楚江的舅舅對著行人不住地嚷嚷著,使那些行人一時不再去聽明的演說,轉而來聽楚江舅舅的話了。
楚江舅舅邊說又邊揚起刀來,欲在楚江頭上再來那麼兩刀,在他看來,隻有這樣才可以使人們相信,楚江真的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這時,那些流氓們紛紛跪在楚江舅舅麵前了,說自己不會去打他的女人的主意,請求他放了楚江,不要再在其頭上亂砍了。
明這時也從對麵那家小店裏走了出來了,站在人叢中不住地對著楚江笑著,這笑在楚江看來竟是如此不堪,使楚江竟然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以免如此在人前出醜。
但是,楚江並不是個逃避現實的人,再大的困難他也會麵對,這不,這時,捂住了自己頭上的傷口,跪著給舅舅磕了個頭,便走出了人群,一個人進了附近一家醫院了。
“砍得好,砍得妙,砍得老子大聲想笑!”明這樣唱著。
聽著這歌聲,楚江無論如何不能沉默了,卻又不便做什麼,便依然什麼也沒有說,一個人進了一家醫院,躺在病床上了。
人啊,有時就會是這樣,在麵對天一樣大的困難之時,身邊會沒有一個人,而是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