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裏流離,敦煌棲身(三)(1 / 3)

冷靈水買了棉衣跟食物急急趕回客棧,自己和劉浩軒訥敏穿上普通人的棉衣後,便押著兩人離開客棧朝城南方向去了。趕了半天路終於來到鳴沙鎮,鎮子麵積不小,各種住宅店鋪等建築從平地一直延伸到鳴沙山半山腰。進了鎮見鳴沙鎮的繁華甚於沙州城,街上店鋪林立,大半為賣古玩字畫,文房四寶的文化店鋪。抬頭望去,半山腰鎮的邊緣有座七八層的高高塔樓聳立,那便是聽雪樓。

冷靈水一行穿過鎮子來到聽雪樓門口。門口一塊大匾用西夏文寫著靠山樓三個字,匾額曆經風雨已經破舊不堪。匾額下方門楣頂有塊小匾額上麵用漢文寫著聽雪鳴沙四個大字。進了樓,入了大廳,先是聞到香爐裏檀香襲人,再見到大廳十分的寬敞能容下幾百人不覺的擁擠,抬頭看是二樓的天花板。大廳中間是近百張客桌,四周是雅閣,之間用屏風間隔,屏風上是曆來名士留下的書畫墨寶。雅閣上方二層則是藝人表演的平台,用珠簾和紗幔包圍並分割成若幹間,正對門的那一間為正台,主要表演應該都在這裏。

冷靈水向四下桌上望去,見有一百多號人靜坐桌旁,或是飲酒或是品茶,正聆聽正台之上一個和尚彈琴講經。在細心尋覓之後,發現了銳金旗副掌旗使周道,便上前去說話。周道行禮道:“手下見過冷右使。”冷靈水道:“你怎麼來了,教主呢,我要見教主?”周道回答道:”回冷右使,教主到恩怨樓去了。“”教主到恩怨樓幹什麼去,莫非為了他死去的兒子杜桑良?“周道說道”不是,是為了赴一個危險人物之約。”冷靈水道:”那你怎麼不跟隨教主出一份力氣,在這裏作甚?“周道無奈回答道:”我武功低哪能去呀,有我師父他們四大護教法王跟著去了。師父留我下來看管我們的房間和行禮,有什麼事情也有個傳話的人。“冷靈水道:”奧?四大法王都跟著教主去了?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我們教主如此重視,興師動眾來對付。我明教又怎麼會結了這個梁子?“周道湊到冷靈水的耳朵旁回答道:“教主興師動眾是為了奪回乾坤大挪移秘籍。一個月前有個吐蕃番僧來到光明頂求神醫齊扁鵲為他師父治病,可是齊神醫早被那木罕給擄去了,如何能給他師父治病呀?那番僧並未在光明頂鬧事而是悻悻的離開,沒幾天便接到那番僧書信說盜得乾坤大挪移武功秘籍。必須救了他的師父才會將乾坤大挪移歸還本教。“冷靈水大驚道:”真有此事,且不說我光明頂守備森嚴,乾坤大挪移為教主保管,教主神功獨步天下,怎會連有人進入光明頂偷的乾坤大挪移秘籍還沒察覺呢?若真有功夫如此了得之人,教主恐怕也不是他敵手呀。!“冷靈水想道“我得馬上去助教主一臂之力,並告訴他金輪法王也來找他興師問罪來了。”於是吩咐周道說道:”我要去助教主一臂之力,周道你給我看著這一大一小。這個大人不會武功,並且服了我教的七日續命丹,玩不出什麼花樣來,這個任務你得做到。“周道答道:”手下遵命。“冷靈水吩咐完便匆匆離開了。

周道押了兩人到之前自己的座位前,將兩個人鏈到桌上讓他們坐下,自己也坐下聽起和尚講經來。隻聽樓台上,珠簾後的和尚聲音洪亮將佛經娓娓道來。訥敏說道:”這是法華經,我以前聽過,一點也聽不懂。“周道臉有不悅:”小孩子懂什麼,不要亂講話。“劉浩軒道:”雖是小孩子,但說的一點沒錯,法華經剛接觸時會覺得此經的內容在表麵上看起來比較分散,因而讀誦者常常不知所雲,而對經文呈現的重要思想也無法深刻領會。“周道不耐煩道:”老子是明教的,自然信奉摩尼教,對佛經不懂也沒什麼興趣。隻是我聽這和尚誦詠這法華經朗朗上口,解釋經文又十分貼切易懂,所以才聽一會,哪有這麼多廢話呀。“

台上和尚詠頌完一段,又用雄渾的嗓音唱起了一首妙法蓮花經玄讚歌。歌聲清亮悠遠仿佛能穿過整座樓,向外仿佛能蔓延到千裏之外。人們正沉浸在這美妙的歌聲中,從樓外傳來簫聲,簫聲與歌聲相和,更曾添了聲樂之美,更彰顯法華玄讚的奧妙。從門口緩緩進來一個貌似三十歲的青衫女子,嬌臉凝脂,眉黛鬢青,簫聲伴女子而來。循著歌聲,女子躍身飛上二樓台上,簫聲不停。和尚唱完玄讚歌,對女子相視一笑,女子報以莞爾一笑。女子道:“大師歌聲入人心脾,讓人心神寧靜向佛,實在是讓人敬仰。小女子程英冒昧以簫聲相和,壞了大師講經的氛圍。”和尚道:“哪裏,女施主能根據歌聲的變化配簫的曲子,可見對蕭的掌握已經極其了得了。不若擇日再請相會,貧僧以琴與姑娘的蕭相和一曲。”女子道:“小女子也有此意,隻是此次跟隨師父黃藥師出來雲遊,並不在此久留。我師父雲遊各處,去向不定,恐怕與大師不能約時間了。”和尚道:“不妨,相見即使緣分,既然擇日難會,不如現在請施主與貧僧合奏一曲。”

和尚與程英正說話時,門口又進來一個坡腳女子,那人便是陸無雙了。陸無雙朗聲道:“表姐,在外麵正給你師傅買著宣紙,說話的功夫轉頭就不見了你,竟然跑了這裏來了。”說著陸無雙也縱身一躍來到了二樓台上,見表姐與和尚說話便笑道:“剛才聽簫聲與歌聲相和,我便循著聲音找來了。我說怎麼拋下我,原來是到這裏與大和尚調情來了。”程英道:“莫要胡說,再胡說就撕爛你的嘴。大師,這是我的表妹陸無雙,本性便不是文靜女子,還請大師莫要生氣。”和尚表情並無變化說道:“貧僧方外之人,何來的怒氣。”

突然從門口跑進一個懷抱嬰兒的白衣小婦人,身上已然肮髒不堪了,臉色蒼白,嘴角上掛著血。匆匆的徑直跑到了周道的桌旁道:“大爺救命。”然後就鑽到了桌子下麵,懷裏抱得孩子啼哭不止。不一會兒,五六個素衣持劍女子追了進來,領頭的女子年紀二十五六麵目俊俏,頗有楚楚之姿。眾人走進大廳,領頭女子環顧四周,麵帶怨氣道:“臭女人,趕快給我出來,你躲在桌子下麵,就當我們就聽不到嬰兒的哭聲了嗎?”見小婦人不肯出來,便回頭對身後女子怒道:“你們兩個過去把她給我揪出來。再不把嬰兒抱回去,師父可要怒上加怒了。可惡的女人,害我被師父責罵,還費好幾天的時間將你捉回去。”

兩個素衣女子便向周道桌子旁走來準備捉拿桌底下的少婦人。桌底的小婦人哀求道:“哪個大爺救救我,救救我的嬰兒吧,她們非要奪了我的孩子將她殺掉。”這時周道起身問桌底下的小婦人道:“這嬰兒可是你懷胎十月生下的?”小婦人道:“是我生的,是我生的,我的親骨肉。”周道擋住那兩個素衣女子哈哈大笑道:“竟然敢在我麵前捉人,在我明教教徒麵前強行捉人奪人嬰兒還從未發生過呢。”兩個女子道:“哪裏來的野人,趕緊滾開,別擋著我們辦事,否則讓你難堪。”周道冷笑道:“難堪我遇到的太多了,可是見死不救我明教人卻從來不曾有過。”兩個女子拔劍道:“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說完便仗劍對周道刺去,周道使上內家功夫與兩女子纏鬥起來。雙方打鬥了二十幾招周道漸漸占得上風,再過三招周道用上連環虎撲以虎爪將兩女子的長劍抓住奪回,兩女子敗下陣來退回到領頭女子身後去。周道心想:“本以為能輕而易舉的將兩個女子拿下,不想竟費了這般功夫,拿下她兩個著實不易。領頭的女子估計武功比她們強很多,不知能否應付的了。”心裏這樣想嘴上卻道:“小姑娘們,剛才本人使出來的是連環虎撲,乃我師父花額巨虎的成名絕技猛虎七絕式的一招。頃刻間便將兩把劍奪來,識相的趕緊滾出樓去,莫要讓周爺爺發了怒將你們一並打死。”領頭的女子冷眼一撇,道:“沒用的東西,平時大師姐我是怎麼教你練功的。”轉頭對周道問道;“你是明教四大法王花額巨虎王的徒弟?”周道回道:“爺爺正是明教四大護教法王花額巨虎王魯孟的徒弟,明教銳金旗副掌旗使周道。”領頭女子道:“好,魯孟這隻臭老虎在我幽穀地界鬧市打死了我的一個師妹。正要找他報仇,他徒弟就要來替他送死了。趕緊受死吧。”說完拔出手中長劍便向周道欺去。隻見這女子的劍法極快極陰冷,手中長劍如長虹移動,劍身有青霜,四周帶紫氣。周道用盡全部解數以虎爪相接,勉強接住了女子的劍,不想女子劍一橫將周道的三根手指指甲削去,差一點傷到手指。周道自知不敵,隻能躲避。這下卻苦了在周道旁邊的劉浩軒跟訥敏了,兩人被鐵鏈拴在桌腿上不能躲開,隻能認命了。突然女子一個下劈,周道趕忙抬腿躲過,劍鋒砍到桌腿將桌腿斬斷,險些擦到訥敏。桌腿一斷兩人正好能跑開,劉浩軒趕忙拉住訥敏的右手向兩人打鬥範圍之外出跑。訥敏左手卻伸向桌底下的抱孩子的小婦人拉住了她的手,小婦人這才反應過來,被訥敏拉著向外跑。訥敏用稚氣的聲音道:“劉伯伯,向二樓台上跑,那兩個女的能飛上二樓一定很厲害。”劉浩軒急忙拉著訥敏等人向二樓的樓梯跑去。那領頭女子見抱嬰兒的小婦人跑開了,急用劍刺向周道,接著飛腳跺去。周道躲過飛來的劍,胸口卻重重的挨了一腳,飛出幾步遠,倒地吐血不止,受了很重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