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從一開始！”她像個受傷的貓咪一樣，眼睛微微眯起來，時刻地盯著自己的敵人。
煥月獄妖嬈地笑道：“別鬧了。”
“你說啊！”她任性地扔下小提琴，坐到了床上。
“你們沒有可比性。”
“什麼意思？”優婭瑰抬起頭，美麗的臉上布滿了疼痛的傷痕。
“偽天使和天使，是沒辦法比的，但是在我心裏，偽天使更吸引我一點。”煥月獄的聲音很軟，讓人覺得曖昧不清，好像有一點點的感情，但是仔細一聽，什麼都沒有。
“別拍馬屁。”優婭瑰冷豔地說道，她總算恢複了一點原貌，她明白煥月獄的意思。
“恩哼，你知道我是拍馬屁就好。”煥月獄嫵媚地眨眨眼睛，神態輕佻之極。
“對了……北堂澄的屍體，你們找到了？”優婭瑰輕聲地說，她的雙眸注視著一片空白的地麵。
煥月獄一下子愣住了，臉上劃過某種不知名的濃烈情緒，然後很快被完美隱藏：“是呢。”
她看到了他錯綜的表情，巧笑嫣然：“那怎麼還不舉辦葬禮？”
別當她是傻瓜！
她站起身，與煥月獄的身體貼得很緊，她用光滑的指尖輕盈地劃過他的臉，她曖昧低語：“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明顯感到煥月獄的身子猛烈地整動了一下，她像是誌在必得一樣，溫婉地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北堂澄沒有死。”
許久。
煥月獄黯然出聲：“婭瑰，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嗬，果然是的！都在欺騙她，不是麼？
“就在前一秒，你告訴我的。”優婭瑰邪惡地淺笑，“我本來是猜的，沒想到猜對了。”
“婭瑰……我們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難過。”
優婭瑰倏地抓起煥月獄的領口，說：“你這樣才會讓我難過，讓我愧疚！”
“不……婭瑰，北堂澄摔下去，雖然治療了，但他隻能是植物人，你聽得懂麼，植物人。”
煥月獄說句話的時候聲音如此低迷，但是卻像是薔薇之刺，狠狠地紮在了優婭瑰的心裏。
北堂澄……他的笑是她一生最美的風景。
“能帶我去看他麼？”
優婭瑰的眸心裏流過淡淡哀傷，蜿蜒流轉，然後又消失不見。
“婭瑰，你還有比賽，你看了他的話……”
煥月獄的話沒能說下去，就被優婭瑰打斷。
“帶我去看他！”
她很堅定地說道，她不論如何都要去！
“好……”
煥月獄隻能答應。
繁星閃爍，黑色的霧氣圍繞在整個城市。
醫院到了。
優婭瑰和煥月獄來到了頂層，高級病房裏麵，推開門……
是北堂澄，他正躺在床上，眼睛閉起來，修長淺金色的睫毛安分地垂在眼前，他很乖巧地休息著，對，隻是休息著……
“澄？”優婭瑰輕輕地出聲，她天真到還以為可以有一絲希望。
“婭瑰，別傻了，他隻能呼吸，脈搏很微弱，不要做無謂的事情了。”煥月獄心疼地蹙著眉心，他拉住優婭瑰，血色的眸子裏時不時泛出悲哀的螢光。
“我沒鬧！”她硬是掙脫出他的束縛，走到北堂澄的窗前，“嘩……”，跪了下來……
煥月獄看著她脆弱不堪的背影，苦笑，一言不發。
優婭瑰用著最溫軟和煦的聲音說道：“不要這樣騙我……澄，你是醒著的，對不對？你說話啊！”
她說話的聲音分明帶著哭腔，可惜她沒有哭！
那是因為，她的淚水都流幹了，哪裏還會有淚花呢。
“婭瑰，別傻了，這是你自己騙自己！”煥月獄咆哮著地說道，他不忍心看到優婭瑰如此墮落，她還有很多未來！
她，無疑是自己把自己沉溺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裏，那個世界也許很美好，美好到讓她不想再覺醒，可是，夢，終究有覺醒的那一天。
不會覺醒的夢，總有一天會變成悲傷。
病房裏麵，彌漫著一股桂花的香和一股蒼涼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優婭瑰低下了頭，銀綠色的長發散在她的肩上，樣子脆弱而孤獨，她閉上雙眸，身體卻微微顫動。
“婭瑰……”煥月獄的笑容還是猶如薔薇般邪魅，可是卻涵蓋了所有的悲哀。
他，一個人在承受著優婭瑰的喜怒哀樂……
“不要和我說話！”
她咆哮道，看著在病床上熟睡中的北堂澄，她真的快崩潰了，一切都是她！都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