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帝笑道:“若是覺得喜歡,愛妃可多召陸夫人進宮作伴。”
盧妃點頭,笑看著謝安瀾道:“陸夫人意下如何?”
謝安瀾輕聲道:“多謝娘娘厚愛,不過龍子鳳孫何等珍貴,臣婦笨拙隻怕給娘娘添麻煩。”
盧妃微微眯眼道:“這麼,陸夫人是不願意了?”
謝安瀾道:“娘娘言重了,臣婦也是為了皇子的安危罷了。娘娘這一胎舉足輕重,以臣婦拙見不僅臣婦不能入宮,便是尋常非宮中之人娘娘也少接觸得好。無論什麼事,總不會比皇子更重要。”
“你是在教訓本宮?!”盧妃冷聲道。
謝安瀾微微勾唇,“娘娘誤會我了。”
盧妃正要發怒,旁邊的柳貴妃輕咳了一聲道:“盧妃妹妹,陸夫人這話的也不算是錯。我們這些姐姐無能,如今可就指著妹妹的肚子爭氣了。聽百裏家的公子跟陸大人有些私怨,這個時候讓陸夫人入宮…”柳貴妃笑了笑,繼續道:“更何況,陸夫人如今也有孕在身,萬一出了什麼事…睿王殿下那裏妹妹可吃罪得起?”
謝安瀾有些驚訝地看向柳貴妃,沒想到柳貴妃竟然會向著自己話。
盧妃臉色微僵,扭頭幽幽地望向昭平帝。昭平帝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不過對柳貴妃的話卻還是有幾分讚同的。並不是擔心謝安瀾會如何,而是柳貴妃的話提醒了昭平帝,他不得不懷疑謝安瀾會不會暗地裏對盧妃如何。經過了去年連續失去了兩個孩子的事情,昭平帝對子嗣的渴求越發的深重了。甚至如今他對盧妃的看重和相對的冷落柳貴妃,其實也是有幾分怪罪柳貴妃當初派人去殺了商妃的兒子的。以前覺得自己還年輕並不怎麼在意子嗣,但是去年的兩個皇子卻都是他一心想要的,誰知道最後一個也沒能留下來,這讓昭平帝明白了,即便是在後宮之中這世上的事情也並不是他想要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貴妃所言不差,陸夫人也有孕在身,還是好好養著為好。”如今昭平帝倒是沒想過要對謝安瀾的孩子如何。一來,謝安瀾雖然是睿王的親傳弟子,卻並非睿王府的血脈,她生的孩子跟睿王府半點關係沒有。就算是沒了也對睿王府造不成什麼傷害。二來他也不得不擔心睿王府會報複到盧妃的身上。
盧妃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了,但是看著昭平帝有些冷肅的神色,卻也不敢多什麼,乖巧地點了點頭,“是,陛下。是臣妾思慮不周了。”
“啟稟陛下,陸大人求見。”門外,內侍匆匆進來稟告道。
昭平帝挑眉道:“那個陸大人?”
內侍道:“陸離陸大人。”
昭平帝挑眉一笑道:“看來是少雍放心不下夫人了?這麼快就過來了。”
謝安瀾淺笑道:“臣妾在此處,哪裏有什麼不放心的。陛下駕臨,夫君自然是要前來拜見的。”
昭平帝但笑不語,“讓他進來。”
片刻後,陸離跟在內侍身後走了進來,兩人目光對視了片刻便移開了,“微臣見過陛下。”
昭平帝道:“聽少雍這兩正忙著,竟然也有空來湊這個熱鬧?”
陸離恭敬地道:“回陛下,碰巧今日得空。”
昭平帝點頭道:“正巧浮雲也跟朕今得空,看來確實是有空了。”柳浮雲站在下首,恭敬地垂首並不什麼。
昭平帝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坐下湊個熱鬧吧。來人,給陸大人和陸夫人賜坐。”
兩人雙雙謝過,走到內侍安排好的位置落座,卻正好就在柳浮雲的旁邊。
三人並沒有什麼交流,與所有人一樣看向窗外。樓外的台子的歌舞剛剛退下,上來的卻是一位十分美豔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清了清嗓音,方才開口。顯示謝過了諸位賓客到來,特別鄭重的拜過了樓上的昭平帝和兩位貴妃,才開始宣布名花大會正式開始。
與之前謝安瀾了解的流程並沒有什麼區別,各地的花魁們一一上台獻藝。歌舞琴瑟,絲竹彈唱無所不包。謝安瀾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不管這些女子是什麼身份,她們確實是代表著東陵女子才藝的最高標準了。雖然京城權貴人家的閨秀們同樣學習琴棋書畫,但是越是出身顯貴的人家,越是看重管家理事,官場交際之類的事情,對於才藝不過是興趣而已。京城裏的那些所謂的才女,論真本事未必比得上這些女子。就比如…嫌少有聽哪位權貴之家的女子在某項才藝方麵能夠被稱之為大家的。而這一次的名花大會上,謝安瀾就見過了不下三位名震一方的名家。
言醉歡的排名比較靠前,隻是讓謝安瀾有些驚訝的是以簫藝名聞下的言醉歡並沒有展現自己擅長的技藝。而是選擇了跳舞。剛開到言醉歡穿著一身淺綠色舞衣出現的時候,謝安瀾忍不住皺了皺眉。
難道言醉歡根本不想奪得名次麼?
倒是柳浮雲側首看了她一眼笑道:“聽無衣公子跟言大家很有幾分交情?”
謝安瀾無語地瞥了一眼柳浮雲,再看看正望向自己的陸離道:“浮雲公子什麼時候也喜歡聽這些道消息了?”
柳浮雲笑道:“偶爾無聊,聽聽也是不錯。陸夫人可是在擔心言姑娘?”
謝安瀾盯著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的,道:“方才確實有些擔心,不過現在倒是不必了。”世人都知道言醉歡簫藝無雙,卻沒有人知道她的舞技竟然也一樣出色,甚至是更加出色。看著台上那翩若驚鴻的女子,謝安瀾覺得她的舞絕不比杜仙差。
柳浮雲笑道:“確實不用擔心,言姑娘簫藝無雙世人皆知,這些日子也時常在京城登台獻藝。但是知道她舞也跳得好的人卻幾乎沒有。如今這般突然展現出來,自然是更讓人為之驚豔了。”
謝安瀾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