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的裝扮都是最普通的旅人的模樣,隻是睿王殿下財大氣粗,即便是穿著低調的衣服也能弄出低調的奢華。很顯然,這世上識貨的人也很多。謝安瀾覺得對麵的那幾個人定在睿王殿下手指上那隻墨玉指環和她頭上那支寶石花簪上的時間比盯著他們幾個人的時間要多得多。
睿王師父該不會是真的帶著他們進了一家黑店吧?
莫七安置好了馬匹走進來,睿王朝他點點頭道:“坐吧。”莫七點頭,在桌邊剩下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片刻後,夥計端著一籠熱騰騰的包子走了上來笑道:“幾位客官,請用。您要的熱湯馬上就上來。”
睿王微微點頭,那夥計便笑著退下了。謝安瀾左右看看,決定還是先不要動手比較好。她總覺得睿王剛才跟那掌櫃的話有些奇怪。倒是莫七先一步拿筷子夾起了一個包子,隻是他並沒有吃,放在唇邊聞了聞又放下了。
睿王挑眉,扭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不遠處櫃台上的掌櫃。掌櫃被他看的有些發毛,連忙陪笑道:“客官可有什麼吩咐?”
睿王朝他招了招手,那掌櫃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睿王將桌上的包子往他跟前一推,道:“吃了。”
那掌櫃笑容一僵,道:“這…這是客官點的,在下怎麼能…”
睿王道:“我請你吃。”
“在下…在下已經用過晚飯了,不餓,不餓。”掌櫃道。
睿王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無蹤,冷聲道:“讓你吃你就吃,廢什麼話?”
那掌櫃察覺不好,立刻就想要往後退。卻被睿王一隻手抓住按在了自己跟前的桌上。謝安瀾挑眉,看來這位毫不起眼的掌櫃還是個練家子啊,尋常人要是被睿王這麼按,非得傷了腰肌不可。
對麵桌上的幾個人原本手已經放到了兵器上,看到睿王這麼輕描淡寫的一抓立刻又收了回來,扭過頭各自吃自己的,不再看他們這邊。
“阿七。”睿王淡淡道。
莫七直接拿起自己跟前的那個肉包子撕開,將裏麵的肉塞進了那掌櫃的嘴裏。
那掌櫃努力的想要掙紮,但是睿王一隻手按著他的胸口。那一隻手看似漫不經心地搭在他心口,但是無論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卻都像是一座鐵塔一般將他死死的壓著絲毫也不曾撼動。
莫七喂完了一個包子,立刻又伸手去拿第二個。塞得那掌櫃的幾乎要翻白眼了。
後麵衝出來兩個人,一個長得十分壯碩的中年婦人,和之前那個夥計。那女人手裏拿著兩把大菜刀,那夥計手裏則拿著一根鐵棍子。見到掌櫃這副模樣,兩人都變了臉色,那女人手中的菜刀立刻就朝著睿王砍了過來。睿王一動不動,坐在旁邊的謝安瀾伸出手,空手捏住了那菜刀的刀背。
謝安瀾笑吟吟地道:“這位夫人,你這樣不太好吧?”
“放開當家的!”那女人怒道。
謝安瀾慢條斯理地道:“我們隻是想請掌櫃吃東西而已,並沒有什麼惡意。”
那女人臉色煞白,不過不是嚇得而是氣得。
那女人用力掙紮了幾下,卻始終沒有將刀抽回來,於是揮動了另一把刀。謝安瀾挑眉一笑,伸手往她揮過來的手臂上一推,那女人手中的刀立刻偏移了方向朝著躺在桌上的掌櫃砍了下去。那女子連忙收住了力道,隻是那刀距離那掌櫃的心口也不足一寸了。
睿王不滿地看了一眼謝安瀾,“她差點砍到我的手。”
謝安瀾嘻嘻一笑道:“我相信師父一定能在她砍下來之前收手的。”
差點一刀砍死了自己的丈夫,那女人這回是真的嚇得不輕了,一時間麵如死灰。
睿王輕嗤一聲,一揮袖將那女人掃到了一邊同時也放開了壓著那掌櫃的手。那掌櫃掙紮著站起身來,顧不得難受連忙就衝到門口幹嘔起來,用力的想要將被塞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睿王斜了一眼旁邊一臉戒備和驚恐的女人和夥計一眼道:“送四份人能吃的東西上來,明白了麼?”
看著在門口已經軟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掌櫃,兩人卻誰都沒有敢上前去扶他。隻是慌亂的點著頭,然後腳步淩亂的朝著後麵跑去。臨走前,那夥計還不忘將桌上原本的那些包子全部給收走了。
謝安瀾撐著下巴對睿王道:“師父,你早就知道他們的包子有問題?”
睿王輕哼一聲道:“你可知道這些黑店最常做的手腳是什麼?”
謝安瀾道:“知道啊,在飯菜裏下藥,將人迷暈了宰了做成人肉包子。所以,他們想給我們吃的到底是藥包子還是人肉包子啊?”
旁邊的莫七忍不住嘴角抽出了一下,眼神詭異的看著謝安瀾。就連對麵正低著頭一副認真吃飯其實暗地裏偷偷關注著這邊的幾個人也扭頭朝著謝安瀾看去。這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嬌俏美麗的模樣,出來的話怎麼這麼瘮人呢?
睿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本王倒是瞧你了,你放心,你要是出門被人做成人肉包子的機會不大。”
謝安瀾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本姑娘美貌如花,做成包子多可惜。所以,我們吃的才是麼?”
“……你想太多了。”睿王道,“陸…謝公子啊,你感覺如何?”
陸離道:“你打算幹什麼?”
睿王微笑道:“為師打算帶著你們體驗一下什麼是尋常人的生活。”
“……”師父,尋常人是不會隨便進黑店的,特別是你明知道他是個黑店的情況下。
睿王指了指趴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省的掌櫃道:“今你們倒是不用擔心,這家人不賣人肉包。他們隻是喜歡往客人的菜裏麵放點東西而已。當然,這也是要挑人的,一般情況下,他們隻對普通的旅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