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陸家掌舵者(2 / 3)

陸文翰揮揮手道:“老夫致仕已久,還稱呼什麼大人?”著便想要站起身來,不過他到底年紀大了行動緩慢,不遠處的兩個侍者連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他起來,陸潤也跟著上前想要搭把手,陸文翰擺擺手示意他不必,陸潤便恭敬的站在了一邊。在陸老太爺跟前,陸潤這位陸家六公子全然沒有在外麵的傲氣,倒像是個乖順的孝子賢孫了。

陸離麵色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老人,並沒有多什麼。

陸文翰又打量了他幾眼,方才點了點頭道:“陸四郎若是不嫌棄,陪老夫到那邊坐一坐如何?”

陸離點頭道:“榮幸之至。”

一行人走到池塘不遠處的涼亭裏坐了下來,七月的上雍依然還有一些炎熱,但是這涼亭裏卻顯得十分涼爽。涼亭的兩個角落分別放著兩個有石凳一般高的冰雕,冒著森森寒氣,在炎熱的氣下靜悄悄的融化盛水流入冰雕下麵的銅盆中。坐在涼亭裏,一眼望去外麵是半塘的荷葉蓮花,還接觸了不少蓮蓬。清風拂來,也帶著淡淡的荷香。

夫人好像喜歡吃新鮮的蓮子。陸離漫不經心地想著。

涼亭裏隻有三個人,侍候的兩個侍者上玩了茶水很快就退到了外麵。但是坐著的卻隻有陸文翰和陸離,即便是陸潤也隻能站在陸文翰的身後侍候著。

陸文翰看著陸離笑道:“陸四郎不僅才華出眾,還是一表人才。陸聞倒是好福氣。”

陸離淡淡道:“老大人過獎了。”

陸文翰搖頭道:“老朽可不是過獎,我這一眾孫輩人數雖眾,但是能出陸四郎之右的卻是一個也沒有啊。”

身後陸潤連忙道:“孫兒們讓祖父失望了。”

陸文翰歎了口氣,倒也沒有過分苛責,“罷了,陸四郎這般才奇才,隻怕百年也是難得。倒也不是你們的錯。”

陸離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陸文翰,雖然他自己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如人,但是陸文翰這所謂百年難得的評價卻有些過了。畢竟就算陸離真的是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縱奇才,他現在也還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了。陸文翰這樣的評價,未免給人言過其實的感覺。

見陸離不話,陸文翰眼神微黯。看著他年輕俊雅的容顏,輕歎了口氣道:“聽聞去年四郎上門的時候,陸家下麵不長眼的下人怠慢了你?”

陸離道:“老大人言重了,事耳。”

陸文翰搖搖頭道:“陸家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難免有些良莠不齊。偏偏下麵這些的還不知道高地厚,一味的仗著陸家的權勢胡作非為。殊不知,當年攢下這偌大的家業,陸家的祖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更不知道為了守住這份家業,又需要費盡多少心思。”

聽著他的感歎,陸離沒什麼想法,倒是身後的陸潤羞愧的低下了頭。隻是是真的羞愧還是做給老頭子看的,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陸文翰歎了口氣道:“四郎跟你父親的關係,老朽也聽過一些。你父親確實是做得過分了,一個家族要壯大,嫡庶之分固然重要。但是若嫡子實在是撐不起家業總歸還是要另當別論的。若當真寧願拚著家業敗落,也非要嫡子繼承,當初就根本不該讓庶子出生。不過立嫡立賢,古來多少皇族權貴都頭疼不已,倒也不能獨怪你父親。你也莫要恨他。”

陸離道:“老大人言重了,晚輩已經從陸家分出來了。將來父親便是留下萬貫家財,顯赫權勢,也是三位兄長的事情,與晚輩並無關係。晚輩如今隻盼著能與夫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便是了。”

陸文翰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離道:“哦?你倒是想得開。不過起來,陸聞雖然還有些家底子,你如今隻怕也看不上了罷?”陸離心中微微一動,抬眼看向陸文翰,陸文翰笑道:“近來京城有名的那個叫靜水居的,聽是你名下的產業?不錯,老朽也喝過靜水居出來的酒水,確實比別處都不同。”

陸離垂眸,道:“是夫人的私房。”

陸文翰擺擺手,並不在意這個。陸家家底豐厚,陸文翰身為陸家前任家主,自然還不至於會去惦記一個輩的產業,“不過,老朽看你這些日子,也不像是能安穩過日子的模樣啊。”自從陸離成為承府通判,承府的事情比以往三年加起來還要多。

陸離垂首坐著,也不急著為自己辯解。

陸文翰倒是笑得十分寬容,“年輕人都是這樣,總是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給人看。想當年老朽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隻是少雍啊,有時候太過激進了,容易得罪人啊。在這朝堂上立足,有的時候人脈卻遠比能力更加重要,你可明白?”

“多謝老大人教誨,晚輩明白。”

陸文翰滿意地點頭道:“明白就好,老朽年紀大了也時常精神不濟。但是你們都還年輕,東陵朝堂的將來如何還是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平時沒事就多過來走走,你兩位堂兄如今還在翰林院,過不了多久想來也要派官了。你們年輕人也能得到一起,有空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是。”陸離應道。

陸文翰又勉勵了幾句,才累了要休息,讓人送陸離出去。陸離也不久留,站起身來恭敬的告退出去了。

等到陸離遠去,看著他的背影陸潤方才開口道:“祖父,陸少雍當真如此厲害,竟然勞動您親自出麵?”

陸文翰歎了口氣道:“方才我與陸少雍話,你覺得陸少雍表現的如何?”

陸潤道:“沒什麼特別的啊。”陸離表現的相當寡言少語,不過陸潤並不覺得奇怪。在翰林院的時候陸離就不愛多話,更何況見到祖父自然免不了拘謹一些的。

陸文翰嘿嘿一笑,搖頭道:“所以老朽你眼拙,你真當他是畏懼老朽的身份才表現的拘謹?”

陸潤不解,“難道不是麼?”

陸文翰輕哼一聲道:“你若是連拘謹和疏離都分不清,那就再在翰林院多待一段時間,免得出去了讓人賣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