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順勢道:“我要索回血轎也是為了應對危局。隻有拿回血轎,我才又把握進入這間密室的機關中樞。難道朋友不想脫身?”
羽嫻沉吟片刻道:“你可以告訴我,機關中樞在哪?我自己會去。”
陳三急道:“你的機關術不如我太多,血轎在你手裏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就算我告訴你,你也進不去。朋友還是……”
羽嫻強硬打斷對方道:“你隻需要告訴我機關中樞在哪裏就行了,其餘的我不想多聽。”
陳三操縱著螃蟹的前爪指了指天上,冷笑道:“機關中樞就是天上的月亮,朋友能上去麼?”
羽嫻舉目望天之間一時沉默,正像對方說的一樣,憑她對操作血轎,根本不可能接近圓月,更不要說進入裏麵關閉密室機關了。
陳三趁熱打鐵道:“朋友,在下的大姐已經陷落在密室當中,我急需救人。請朋友高抬貴手,救我大姐一命吧!”
羽嫻下意識的問道:“你的大姐是誰?”
“五毒妖姬!”陳三興奮道:“在下的大姐,是靈衙的五毒妖姬,想必朋友聽說過吧!”
“當然聽說過!”羽嫻雖然在追蹤鐵甲船的消息,對謝半鬼的情況也並非一無所知。雖然她不知道謝半鬼與五毒妖姬已經結下了生死大仇,至少她也聽說謝半鬼在湘西與靈衙衝突正烈。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與靈衙任何一人合作。
羽嫻當即沉聲道:“正因為我聽說過五毒妖姬,才更不可能把血轎借你,你還是告訴我怎麼進入機關中樞吧!”
陳三勃然大怒:“我已經如此苦苦哀求,你還不肯放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陳三話音一落,木甲螃蟹猛地蹦起幾丈,對準血轎凶猛撲落。
羽嫻也操縱機關與木甲螃蟹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處,兩具木甲迎空相撞之下平分秋色,各自退出兩丈遙相對峙之間,同時放出了機關暗器。
兩片暴雨似的寒光在空中猛烈對撞之間,如同兩顆夕陽同時降世,相對之間噴出萬道彩霞,不知從哪裏放出的無數隻暗器,金芒閃掣發出尖嘯之聲,滔滔流矢飛射穿擊,銀芒點點的連成束,隻在轉眼之間,甚至不聞金鐵撞擊,兩隻木甲之間聯動的璀璨火雨,便立時又趨向幻滅!
受到暗器波及的人頭京觀,在四下亂飛的暗器之間全部崩散,無數顆人頭如同星羅滿布般的被釘在大廳四周,更多的首級卻滾落在地麵上,仰視著兩隻遙相對峙的木甲機關。雖然大廳一切又歸於沉寂,但是牆上落下的血滴卻在嘀噠作響,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悚然。
陳三明知道自己的暗器難傷血轎分毫,但是他所做的卻是在消耗對方的力量。隻有耗盡了羽嫻的暗器,他才有可能貼近對方近身搏擊。
果然,羽嫻第二次放出機關暗器攻擊對方時,木甲螃蟹已經放棄了對戰,開動八爪橫向疾行之間登上了牆壁,在無數暗器的瘋狂追擊下飛速疾行之間,忽然起跳躍向血轎頭頂。
羽嫻本能的操縱著血轎想要躲過對方撲擊,誰成想,飛在空中的螃蟹,四爪前伸脫體而飛,直接釘入對麵牆壁之後,連在蟹爪後麵的鐵索跟著飛速收緊,拖拽著木甲螃蟹再飛幾丈,直接落在轎頂。
沒等羽嫻啟動血轎,螃蟹八爪已經飛速收緊,緊緊扣在轎子四周,兩隻蟹螯也跟著鉗住了轎杆。那情景就像青蟹捕食海蚌,蟹腿狠狠的刺向血轎。
羽嫻大驚之下,猛力推動機關,整個血轎像是陀螺般在原地急速瘋轉,巨大的慣性幾乎將木甲螃蟹掀了起來。哪知木甲螃蟹又從腹部伸出幾道鋼鉤刺進轎頂,整個貼在轎子上。
血轎就這樣帶著木甲螃蟹,在大廳中來回彈跳,從天到地的瘋狂撞擊,甚至落盡血池高速轉動,攪動池中血水八方噴濺。不一刻,就像大廳染得一片殷紅。
好不容易,羽嫻在停住了掙紮,就這麼與對方的木甲機關僵持在了一處。
“我勸你趕緊交出血轎,讓我順利進入機關中樞,還能饒你一命。否則,早晚會餓死在裏麵。”陳三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不過,明顯大了很多,甚至像是在吼叫。
羽嫻冷笑道:“你大可以試試誰先餓死。”
陳三暴怒道:“快,交出血轎,別讓我多說廢話。”
“他答非所問!”連續交談幾句之後,羽嫻明顯感到對方不是在聽自己說話,索性封閉了血轎外麵傳聲孔靜等對方下文。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三似乎再也忍受不住饑餓的折磨,從木甲螃蟹裏爬了出來,試探著接近散落在地上的人頭,幾經掙紮之後,才抱起一顆張口大啃……
一麵啃食人頭的陳三,不時瞪著血紅的雙眼看向血轎,那樣子就像是一隻蹲在角落裏食人冤鬼,不看他嘴角上的肉星和血跡,光是他眼中的怨毒,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