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問道:“太子……這是何意”
太子本便是冷著麵,這皺了眉頭,倒似是極為不喜那灰紗小官的意思,他隻反問一句:“你敢這般,又是何意?”
那灰紗小官訕訕一笑,隻苦笑一聲,道:“鄙人這一小小的芝麻官,豈敢有自己的意思呢?”
又歎道:“這洛家此次當真是放了滔天大罪,惹怒了天顏,遭此下場亦是無可厚非,更何況,下官隻是照著上麵吩咐辦事罷了,還往太子多多包涵。”
洛子懿離那灰紗小官所距不遠,此時已是把他所言盡收耳中,已是白了臉色,她隻不看那太子與小官,作尋常百姓般看向那鬥的熱鬧的官差與百姓。
隻緊緊捏著寬大的袖角,躲在人群之中靜靜看著那台上比鬥的幾人,身子卻是悄悄又往那太子與灰紗小官站的地方挪了挪。
隻聽那太子哼笑一聲,道:“照你這般說詞,當真是本宮錯怪你了?這般吧,你此時把這屍體交由本宮處置,就不追究你這犯上作亂的罪名了。”
那灰紗小官臉色發青,嘴唇一陣顫動,竟是無話可半餉,才道:“此次聖上把這處置洛家的事交由了左丞相席屋席大人,小官當真是做不了主,萬一席大人怪罪下來,等著小官可就不是……這般輕鬆了。”
他又擦了擦汗,又道:“更何況,這洛家本便就是戴罪之身,太子您這般作為,若是傳了出去,讓聖上聽著了……再者,這席大人乃是朝中重臣,您這般做,隻怕是要離心呐!”
洛子懿捏緊了拳頭,又是席屋!她側頭朝那太子看去,卻不成想,對上一雙冷若冰霜的千年玄冰一般的眸子,那眼睛隻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仿若……被無盡的深淵盯上。
洛子懿撇開目光,轉頭繼續看那打鬥,心中卻是涼了,連她也能聽懂那小官口中的意思,那心思縝密的太子,當真不可能不懂的吧?權衡一番,誰都曉得其中利害的。
太子轉頭看了眼那弓著腰的小官,薄唇輕啟,緩聲道:“你是覺得本宮比不上那席屋?還是父皇真當會因為區區一個洛家怪罪與我?”
那灰紗小官聽太子這般一說。
“撲通——”
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那小官顫著身子道:“下官錯了,望太子贖罪!望太子贖罪……”
太子隻輕笑一聲,徑直從那官員身邊跨過,隻留一句仿若打趣般的笑語,道:“這狐狸威嚴的久了,其他人竟是都忘了真正的主子是誰了。”
那灰紗小官聽了這話,隻把頭俯的更低了,遮住了他蒼白的麵頰。
那旁的帶刀官差見自家主子跪倒在地之後,便停了手,任由那些人吧屍體給搬下去了。
洛子懿愣愣的看著那些人把自家父親母親的屍體搬下來,搬上簡陋的木頭獨輪車。
急忙走出人群,遠遠的跟著那車。
臨走前她匆匆回頭看了眼那太子,仿佛要把他的容貌刻在腦子裏,今日有恩,不忘於心,他日定當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