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神鷹嘴裏裝神水,芭蕉扇無奈太陽火 1(2 / 2)

金坨上的植被被破壞得太嚴重了,這些年來,等於潛移默化地把紅金坨的衣服都給扒光了,甚至連皮肉也扒掉了一層,紅金坨隻剩下瘦骨嶙峋的骨頭了。紅金坨再不是我記憶裏的紅金坨,滿目綠蔭滿目蔥蘢滿目花草滿目綠樹……此時的紅金坨像一個裸露的老人,在藍天下顯得可憐巴巴的。麵對這樣的紅金坨,我想哭泣。那失去的紅金坨呀,曾經是鳥的樂園,我從小在那樹杈上看到過多少鳥窩,聽到過鳥叫啊,可如今那綠樹沒有了,鳥也沒有了。再有,我原來總以為那夕陽是落在紅金坨上的白樺林裏的,可如今那光禿禿的山上,卻沒有了夕陽的棲息之地。可那太陽畢竟還是忠誠地從東方升起,從西邊降落的。那一年的太陽明顯地格外地紅格外地熱,一天都是火辣辣的。由於紅金坨上缺少了樹木,陽光照射在那些裸露的山石上,滾燙滾燙。我親眼看見一隻石雞落在正午的岩石上,再也沒有飛起來,很快就變成燒雞了。那一刻我的心也像被太陽燒焦了。我那隻鷂子也心痛地喳喳地叫了幾聲,然後它落到我的頭上,呼扇著翅膀,算是給我扇了一會兒扇子。我涼快了許多,麵對的卻還是那給我一種炙烤感覺的紅金坨。

那才剛開春啊,天氣就這麼熱。待到炎夏來臨,還不把人烤死?那天我麵對著花果山的方向,我叫道:悟空大哥,你能不能幫幫我的忙,再向那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借一回芭蕉扇用,也給我們紅金坨扇點兒涼風啊,這紅金坨都快成火焰山了。

很快孫悟空就來到我跟前了。孫悟空說:悟實啊,我不是不想幫你,芭蕉扇也是可以借來的。可這紅金坨畢竟不是火焰山,火焰山上那真正是火焰,明火,扇幾芭蕉扇火就滅了;可這紅金坨上的火屬於外來的火,暗火,也叫太陽火。這太陽火芭蕉扇可無可奈何呀。今天你扇兩扇子,涼快了一些,明天太陽還出來,還是照樣烤著你這缺乏草木的紅金坨。

我說我很快就會讓紅金坨上長滿草木的,隻是得有一個過程。

孫悟空說:那就在這個過程裏,讓紅金坨下的人暖和暖和吧。放心,不會熱死一個山民的。至於那個芭蕉扇,我還真對不起了,那個鐵扇公主我就不想求她去了。老國你就好自為之吧。反正今天的太陽也快落山了。說完,孫悟空居然駕著雲頭走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悶熱的石堂裏,就像當年我娘烙餅一樣,來回翻身卻睡不著。後來我終於有點兒迷迷糊糊了,便做了一個夢。是我早就遠去的姥姥給我托的一個夢。姥姥就像當年那樣,抱著一個水葫蘆對我說:三月三,種葫蘆掛一千;葫蘆都是寶葫蘆,保護咱山民幸福又美滿。我醒來和木華豔說了我這個夢,她說她也做了和我同樣的夢。她很納悶的是:她根本就沒見過我姥姥,怎麼就夢見我姥姥讓她種葫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