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首 語
我的祖輩和父輩們,無論我活百歲還是千年,永遠是你們的子孫;不管你們是人是仙,都是我的神!我的紅金坨與白銀河,我是你們懷抱中的樹葉和水珠,也是你們的保護神——山不會倒下,我的頭顱毅然支撐著故鄉的山屹立;河不會幹涸,我的雙手依舊挽著母親河流淌!如果需要我做太陽,我願把心掏出來,掛在白樺樹的樹梢;假如需要我輸血,我願把血管當水管,注入白銀河的河道;倘若哪隻動物敢破壞我們的環境,我會將其鞭打成化石。我成了化石又何妨?那是我最圓滿的結局和歸宿。設想我孫子的孫子的孫子的孫子,在紅金坨與白銀河之間的山道上、河道上、香道上、棧道上……發現了太多太多的深深淺淺的腳印、腳窩,還有遺留在石頭上、樹幹上的手印、抓痕……麵對這些痕跡,我的後代的後代堅信不疑,這就是從前老國我活動和生活過的地方……我那位神秘神奇的夫人撿的八百塊奇石,上麵折射著我的影子,鐫刻記錄著我的人生足跡……果然如此,老國我謝天謝地謝鄉親,我總算沒有白活八百歲……
主要人物
老國——就是我,孫悟空叫我悟實。這小子就是那個所謂八百歲少年,是本書的主人公,也是親曆者和敘述者。此人既是神童,又是情種;像個浪漫詩人,還像個勇猛鬥士。身為小木匠,又算得上是一個癡心的環保誌願者,瘋狂的生態救世主。八百塊奇石折射著老國八百歲的傳奇人生。
高五嶺——我太爺。太爺生前獵殺過數千隻野生動物,最後的輝煌是打死了一頭華南虎,臨死前將獵槍和狐夾投入鐵匠爐化為鋤耙鍁鎬,而我太爺卻變成了分管野生動物的神仙。
太奶奶——錯把金錢豹當黧牛送進了深山,自己卻再未歸還,從而變成了一頭石頭白鹿,因而我太爺成了一位好獵手。
萬霜木——我姥爺。因拒絕用神樹給皇上打春色滿園棺材,最後變成了神樹的守護神,也成了老國的幕後諸葛亮。
我姥姥——自家養的狗去追狼,回來的狗卻比狼還瘋狂;瘋狗把我姥姥咬死了,姥姥臨終前把她的豬仔和鵝仔送給各家飼養,從此山裏人不再養狗。姥姥成仙後,讓我種出一千個寶葫蘆,為千家萬戶送去溫暖與幸福。
高大龍——我爺爺。我爺爺是白銀河裏的捕魚能手和弄潮兒,後因治理河道又因一口氣栽下三萬棵樹,從而化作了一塊龍形的石頭,鎮守在母親河畔。
我奶奶——為了捕捉那條美麗的金魚,奶奶永遠消失在白銀河裏。
高紅嶽——我父親。我父親把一群羊讓災民吃了,從而得到了一群會救火的山羊,最終卻因救火而化作了一隻石羊,那神奇的牧羊鏟變成了一片楓樹林。
萬天雨——我母親,被人稱為求雨的雨神。母親是紅金坨上九尊佛的朝拜者,也是守護者;母親在龍王廟給女地王看護開山炸藥,特意求來一場大雨,將炸藥全部衝毀,自己卻變成了一尊金佛。
木華豔——我夫人。可謂紅金坨上三件寶的秘密管理員,又是暗中為老國及家人提供銅鍋和衣食的白樺精。拿手好戲是用金剪子對著雲霞剪衣被。在我的逼問下泄露天機,變成木化玉。
喜鵲——我的長子。
椿樹、榕樹、樟樹、楓樹、橡樹——我的五胞胎兒子。
高遠景——我的小兒子。
高家旗——我的愛孫。
孫悟空——孫悟空失手把金箍棒丟在紅金坨上,我又物歸原主,從此我們成了鐵哥們兒。我能有今日,多虧孫大哥在關鍵時刻相助,並為我及家人搞來了長生不老的仙桃。
太監——一位遙遠朝代的、騎著汗血寶馬的太監。他雖未完成皇上的神聖使命,卻在魯班的成全下陽根重生,從而流浪海角天涯,瀟灑走一回,但他也讓我在紅金坨上受了五年的磨難。
金錢大霞——前世金錢豹,今天女地王;拚命蓋樓房,為何變瘋狂。與老國勢不兩立,最後被我打成了一塊金錢石!
遲光平——榆縣縣長兼紅金坨特區區長。出賣土地,幾多貪婪猖狂;不可一世,山河山民遭殃。捉拿老國者卻被老國冒名頂替了他的縣長,到頭來撞死在山崖上。
房省長——金錢大霞的姐夫。在與多個美女鬼混時,被樓房壓死了。
田中角尺——當年因為在紅金坨燒殺搶掠,被我砍掉半拉胳膊半隻腳,躲進樹洞;如今成了企圖侵吞紅金坨的日商,被我囚禁在石堂,變成碩鼠被藏獒叼向遠方。
啄木經理——當年的德國鬼子,如今的德國商人。把紅金坨啄得千瘡百孔的啄木鳥,欲砍死老國卻倒在了老國的神棍下。
“包公”——在處置金錢大霞時徇私舞弊,現原形後變成一把黑色的保護神。
國權——那時夥伴。因我挖打火盆的膠泥,他險些用鐵鍁開了我的腦瓜瓢;我用雕蛋治好了他的偏癱,他卻被壓死在膠泥裏了,從此放牧那些膠泥捏的禽獸。
阿凰——一隻被拋棄的落魄鳳凰。企圖勾引老國為麵首,荒淫無恥鬼混,被拒絕後,又一次鳳凰涅槃。
各路神仙數十位——包括盤古、女媧、伏羲、神農氏、大禹、刑天、誇父、精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二郎神、八仙、龍王爺、山神爺、河神爺、財神爺、土地爺、魯班爺等等等等……
曆史人物數十位——包括朱元璋、李自成、康熙、乾隆、曹雪芹、林則徐等等等等……
仙女數千位——包括白狐仙女、雪蓮仙子、小龍女、白樺林歌舞隊千名女演員等等。
珍禽異獸數百隻(頭)——包括鳳凰、麒麟、汗血寶馬、五彩鸚鵡、神鷹、鷂子、白鷺、仙鶴、麅子、猴子、豹子等等。
一、老國我和你真情獨白
沒錯,我是八百歲了,但還是一位風華正茂的翩翩少年。信不信由你吧。信,則你也有可能活八百歲;不信,我也希望你活過一百歲。當然,倘若你肯拜讀老國我寫的這部小說,你就有可能、很有可能或說是有最大的可能多活幾百歲。
——老國獨白
先說一句雷人的實話,今年五月端午,是老國我八百歲生日。今天是五月初四。按照那位算卦先生的祖師鬼穀子的話說,我每個生日的前一天是不宜出門的,所以今天我隻能貓在家裏,用時髦的話說就是宅在家裏。今天的天氣很給力。東邊日出西山紅——紅金坨永遠在北京的西邊,所以也就永遠在太陽的西邊。每當太陽一出,最先照到的山似乎就是紅金坨了,紅金坨被鍍上了一層霞光,更顯得奇峰峻嶺,蔚為壯觀。還有紅金坨周圍的雞冠山,在朝霞的映襯下,活像一溜傲然的火紅的雞冠子,雄雞剛剛把黎明啼紅;神女山被染上了一層紅暈,於羞澀中盡顯嫵媚的姿容;仙桃山沐浴在晨曦中,多了縷縷嫣紅,顯得格外水靈;荷花山似醒非醒,果然是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意境;還有那棋盤山,恍若仙境,又似有一對下棋的老翁,晃動著朦朧的身影。紅金坨就這般醒來了,迎來了又一個開門紅。我也早早地醒來了——其實我根本就是徹夜難眠的,我想睡覺也睡不著。我睜著倆大眼來到這個世界上,成天有看不夠的景、看不公的事、幹不完的活,所以我壓根兒就沒打算睡覺。何況明天是我八百歲生日,我就更是激動得望了一宿星星。此刻,金燦燦的星星隱退了,紅豔豔的朝霞我還沒看夠,就忽悠一下子,變成了白雲。我望著天上的一朵悠然白雲,那朵白雲真的像唐三藏的白龍馬,可我沒有感歎神馬都是浮雲。盡管我都活了八百歲了,我卻還像個天真的孩子;我沒有看破紅塵的眼睛,但覺得神馬都是浮雲這句話,多少有點深奧的哲理蘊含其中。我給人打了一輩子窗戶,卻連一層窗戶紙也沒看透。照我的老鄉作家劉恒說,我是久陷雲霧啊——也許正是一輩子都活在雲霧中,我才能活到八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