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在北京上大學,從北京寄來一張《北京青年報》,看了那張報紙,她讀懂了女兒的心。那上麵登的故事是真的?那個姓萬的醫生真的有那麼神?上當受騙多了,人難免要得多疑症。有病亂投醫,這麼多年,全國的大醫院幾乎跑遍了,中藥西藥全吃了,江湖醫生求過,祖傳秘方試過,到頭來依然如故。懷疑歸懷疑,可這畢竟不是一個壞消息,她寫信讓女兒到這個醫院實地考察。女兒正在寫社會調査的畢業論文,把老師和母親布置的作業合並一起,來這個醫院搞了一個全麵而又詳細的社會調查,調查的結果:這個部隊醫院和這個部隊醫生是可以信賴的。接到女兒的“調查報告”,在家人的陪護下她來這個醫院求醫。果然是名不虛傳,住院兩個月,居然扔掉了那根伴隨自己20年的拐棍。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她給萬大夫編了一首歌:萬平大夫好軍醫,祖傳秘方治頑搏,敬業精神人人讚,妙手回春出奇跡。采藥高攀萬丈崖,配藥製劑到三更,全心全意為患者,醫德高尚醫風正。抬著扶著背著來,拐杖輪椅代步行,三月兩月病痊愈,終生難忘萬醫生……她不是詞作者,可這是她心裏流淌出來的歌。詞寫出來了,她一遍遍地念給病友們聽,反複征求她們的意見,意見統一了,她配上電影《春苗》的主題曲,在這個專門為她幵的歡送會上,她第一次用真情唱出了這首歌。
吳三英走了,卻留下了這首歌,在這裏住院的病人,如今人人會唱這首歌。在中醫科候診室的牆上,掛著一張不同尋常的中國地圖,這是北京患者閻平送給萬平的特別禮物。那是一張孤版的世上絕無僅有的地圖,看上去它是一張普通的中國地圖,不同的是這張地圖上插滿了小旗,上麵赫然寫著兩行醒目的大字,一行是:萬家醫術救萬家,萬家帶來萬家樂。另一行是:就診患者分布圖。閻平解釋說,萬大夫的病人來自全國各地,有6萬之眾,在這張小小的地圖上無法全部地表現出來,這每一麵小旗隻能代表一個地區。從南到北,從西到東,如今這麵小旗已經插遍了全國各地。閻平是北京測繪局的研究員,搞測繪工作,一雙靈便的腿是何等重要啊!上帝偏偏給她幵了這樣一個玩笑,6年前染上了這倒黴的類風濕。身體的病痛可以忍受,無法忍受的是失去工作的痛苦。十多年了,她一直在病痛的折磨和精神的折磨下苦苦地掙紮。就在她幾近絕望的時刻,萬家的燈光照亮了她的家門,她慕名前來尋求新的生活的希望。
她真的沒想到,在她身上會這麼快地出現奇跡,僅僅3個月,那條15年不能支撐身體的腿回歸了自我,她重新站了起來。對於一個被病魔折磨了十多年的感到無望的病人來說,這一次重新站立意味著什麼?在她重新站立起的那一刻,誰能理解她的心情?她感謝這所部隊醫院,她感謝部隊醫院培養的醫生,如何感謝?如何報答?為此她動過不少腦筋,用金錢,太俗。用禮物,太薄。思來想去,她精心地製作了這張地圖,她相信這張地圖就是一塊豐碑,它記載著一位醫生的功德。臨出院的那天,她說她還有一個心願,回去後再製作一張世界地圖,讓這張世界地圖上同樣豎起一塊塊豐碑。那麵世界地圖至今還沒有製作完成,可在萬平的診斷登記簿上卻有如下記載:美國30人,加拿大4人,澳大利亞2人,韓國10人,朝鮮3人,德國2人,新加坡9人,越南5人,香港90人,台灣刈人……扔林的是拐杖,探回來的是夂在中醫科的倉庫裏,有一個特別景觀,那就是治愈後的患者遺留下來的一百多拐杖。他(她)們不願意將它帶走,是因為那上麵記載著一段痛苦的人生經曆,他(她)們將它留下,那每一根拐杖上都刻著一段傳奇的故事。她叫吳克源,是一位來自天津的患者,這位74歲的老人被病魔纏身已整整30年。
病痛的折磨讓這位老人苦不堪言,她想到過自殺,那兩瓶“敵敵畏”至今還藏在家人找不到的地方。她立下過遺囑,那份遺囑她一直帶在身上,那份遺囑這樣寫著:如果我出了車禍,誰也不要救我,救我者我不感激,救我等於害我。長期病痛的折磨,使這位性格開朗的老人變得沉默寡言。老人說,她原來想把這身病帶到棺材裏,後來在報紙上看到一封感謝信,信是一位類風濕病人寫給醫生萬平的,她的心又活了,決定來這裏試試。這一試就試出來信心,吃第一服藥就感到輕鬆,吃3服藥後就能下地走路了,如今和好人一樣了,真不知這輩子從哪裏修來的福,人老了,病也好了,如果早些年認識這個萬大夫該有多好?病友們說,吳老太剛住院時3天不說一句話,現在老人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有說有笑,自己也覺得年輕了。采訪這位老人那天,筆者犯了煙癮,剛剛取出一支煙,老人發話了:“同誌,這裏不允許抽煙,是萬大夫定的製度。”說聲“對不起”我把煙重新裝進煙盒。據這裏的病人說,萬大夫製定的規矩很多,比如:按時起床,按時熄燈,內務要整潔,被子要疊方正,每天早晚要集體收昕收看新聞聯播,完完全全的一個軍事化管理。剛開始,很多病人不理解也不適應。我們是來看病的,被子疊不疊你們也管?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一次萬平通知病人開會,有位病人不能起床而無法到會。
“病人不能參加,陪護的親屬參加。”萬平作了補充通知。
“病人歸你管,病人家屬你也要管?”這位陪護人起初怎麼也想不通,可他不得不參加。
“你們是找我來看病的,在我這裏住院,就要脤從我的管理,不脤從管理者,請自便。”從住院的那天起,萬平就給這裏的病人立下院規。完完全全的軍事化管理,每日生活有條不紊,像一個臨時組建的大家庭,這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像一個基層建製連隊,這裏有製度有評比,有檢查有落實,有談心活動,也有查鋪查哨。一位年輕的病人說,很遺健我沒有當過兵,可在這裏我補上了當兵的這一課。她叫施乃平,在天津石化總公司工作,得病迄今10年了。活著不能動,死了不甘心,為了這個不死不活的生命,受盡了人間苦。王兆明的藥吃了,吳新平的藥也吃了,激素用了,螞蟻粉也喝了,人胖起來又瘦下去,折騰得渾身脫了幾層皮,可到頭來這病就是不見好。住院那天,是愛人背她進來的,手裏拎著那根不離身的雙拐。出院那天,她是自己走出去的,那雙拐至今還留在醫院裏。在建材研究院,張宗臣是一位受人尊重的老同誌。他的專業是攝影,得病15年了,再也沒能拿起那架照相機,從此荒廢了專業。
不能自已吃飯,不能自已穿衣,誰能在身邊長期伺候?不得已,愛人辭了工作當家庭保姆,伺候這樣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四十剛出頭巳是滿頭白發,這是愁出來的啊!她常暗自嗟歎:人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她是一位老師,她熱愛自己的教育事業,她愛戀自己的三尺講台,可她麵對的是這樣的一個痛苦的現實,不能不忍痛割愛。她隻有一個幻想,也隻有一條出路:解放丈夫才能最後地解放自己。為此,作為妻子她已做出了自己的最大努力:走南闖北帶丈夫看病,東西南北為丈夫求藥,腿跑細了,人累瘦了,她沒有怨言,可到頭來那唯一的一線希望也變得激茫。那天,單位領導來看老張,帶來的禮物是一張報紙。
“老張,這張報紙上登了一個部隊醫生專治類風濕,看來還挺神,你不妨也去試試。”張宗臣打心眼裏感激領導的關心,患病這麼多年了,自己不但不能上班,還給單位增添了那麼多的經濟負擔,難得領導心裏至今還裝著自己這個老病號。可他心裏清楚,得了這種病,想死死不了治好了也困難。家裏自費訂閱了《家庭醫生》、《大眾醫學》等雜誌,久病成良醫,這麼多年了,一直沒發現根除這種頑症的良醫和良藥。為了不辜負領導的關心,充其量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他來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醫院看門診。早早地趕來,卻掛了個200號,這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看上病?老張性急,堅持要往回走。
“既然大老遠地趕來了,就豁出來等它一整天,我們不就是出來看病嗎?”妻子耐心地勸說。
“我們跑了那麼多大醫院看了那麼多名醫生,誰治好了這種病,就這麼個小醫院,就這麼個小醫生,能行?”老張對此表示懷疑。
“如果人家不能治病那事跡能上報紙?如果沒有效果會有這麼多人來看病?還有,你瞧這滿塘的錦旗……”妻子一邊勸慰一邊帶丈夫參觀。候診室的牆上、過道上、走廊上到處掛滿了錦旗和鏡匾,這是醫生的榮譽,也是病人對醫生的評價。一個年輕人,他真的有妙手回春術?看著這一麵麵錦旗,聽著一個個病友們的親身體會,張宗臣總箅是有了個半信半疑。輪到他了,老伴把他推到門診室,萬平麵帶難色地搖搖頭。
“你們來得太晚了!”病人四肢強直,連脖子也不能轉動,如此重症要完全治愈萬平也失去信心。
“萬大夫,真的就沒治了?”“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但肯定是可以減輕。”“還能重新站起來嗎?哪怕是拄著雙拐?”“盡力爭取吧,我沒有完全的把握。”聽說有了希望,老張在這裏住了院。如今5個月過去了,老張已達到了預期目的,上肢已完全恢複自由,生活基本自理。他說,他完全相信萬大夫幫助他實現下一個目標:丟掉拐杖,完全自立,訾衛紅、訾衛奇,姊妹倆一根藤上的苦瓜,雙雙得了這種病。她們來自河南,姐姐在焦作市財政局工作,因病而不能上班;妹妹上初中,不得不休學養病。姐妹倆整天淚水洗麵,麵對姐妹倆的共同遭遇父母心急如焚。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北京有個治類風濕的神醫,母親帶著兩個女兒一起前來求醫,果然名不虛傳,她們來了不到一個月,病情有明顯好轉,又鞏固了兩個月,兩姐妹高高興興地出院。臨走那天,姐妹倆激動萬分地給萬大夫珧了一個舞。青春回歸了,同時回歸的還有對生活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