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瞟了眼淡藍色的男士襯衫,接了過來,好在裙子薄,睡一覺醒來也就幹了。
結果醒來才發現外麵在下雨,裙子沉沉地飄在露台。
“……”
隻得暫時把絲襪套上,平了平襯衫衣擺,快到膝蓋了。
一番細小動靜,倒把小家夥吵醒了。
“噓,再睡。”
“媽咪,你不會悄悄走吧?”迷迷糊糊的,還不忘問。
阿雅心裏一揪,掀被入床,摟住奶香的軟團子,“閉眼睛。”
閉了一會兒,這家夥卻沒了睡意,長長的睫毛羽扇一樣,阿雅看的心癢,那手指去頂,母子倆就這麼親密地裹著玩了不知多久。
“媽咪,我餓了啊。”
一看表,“十一點了,那我們起床。”
小家夥騰地爬起,拍拍額頭,“都這麼晚了呀,不知道爹地怎麼樣了。”
阿雅給他穿衣,剛套上小襪子,他就滾輪一下滑下床,噔噔噔跑去開門,向著隔壁去了。
“這孩子。”阿雅搖搖頭,又去露台摸了摸裙子,皺眉,回屋。
鏡子裏前前後後照了一圈,確定襯衫衣擺夠長,有穿著淡灰色的薄襪,她才出來。
經過隔壁,她停了停,但沒進去。
兀自下樓。
大娘從後院進來,手裏是一坨沾著土的生薑,“阿雅小姐醒了,我這刨點新鮮的,再熬點水。”
阿雅點點頭,樓梯咯吱咯吱響,小家夥聳拉著腦袋下來。
“怎麼啦小少爺?”
席嘉舒扁起小嘴,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
“恩?”阿雅出聲。
“我不想理爹地了!剛剛好一點又抽煙!”
阿雅不明所以,大娘歎了一聲,“顧成奇先生大約十點來的,進來的時候臉色還挺急,這在上麵談了一個多小時了。”
他公事那麼忙?
阿雅眼眸思轉回來,見兒子瞪著水漉漉的大眼睛可勁兒看她。
她沒應,牽著小家夥去衛生間。
“媽咪,你不上去嗎?”
“爸爸是成年人,他自己知道分寸。”她淡淡道。
小家夥氣呼呼的趴在洗手台,“可我覺得他怎麼比我還不懂事呢!”
阿雅不答腔。
給兒子洗好臉刷好牙,早餐也好了。
大娘端了兩份上樓,阿雅和兒子坐在餐桌前,悶悶的吃。
她就想裙子快點幹。
吃了飯,又上去看了一趟,找大娘要吹風,大娘尋了半天也不知道放在哪個旮旯裏,說家裏沒女人,那東西用不著許久了。
她沒脾氣了。
又想,兒子剛好在,纏她緊,就躲陪陪。
母子倆呆在樓下,十二點過半,那個叫顧成奇的男人下來,阿雅見過,那次在會所,右耳穿環看著吊兒郎當的男人。
自從阿威去世後,顧成奇就取代了阿威的位置吧。
是他信得過的就行。
顧成奇倒是沒看見阿雅的正臉,客廳裏喊了聲小少爺,笑眯眯地就走了。
阿雅正和兒子倒著磨具做餅幹。
間隔沒十來分鍾,外麵又停了車。
阿嫂去開的門,這回來了三個,阿雅一眼匆匆掠過,低下頭時臉色有些驚。
又那位青叔。
張鐵青的目光,銳利地看見了阿雅。
他微微蹙眉,不動聲色,領著兩個席家的宗係和一個堂主上了樓。
臥室那扇門,開了又關。
隔那麼遠,仿佛都能聞見淡淡的煙味。
阿雅手指捏著磨具,眉頭皺起,她不想管,可心裏又有點氣。
偌大不小的洋樓,安安靜靜的,仿佛隻有一對母子的輕聲笑語。
阿雅心不在焉得很,偶爾抬頭要看一眼。
突然樓上傳來嘭的一聲。
小舒和她同時頓住,廚房大娘也匆匆出來。
三個人都盯著樓梯口。
可沒人敢上去。
臥室裏傳出來了怒吼聲,都被隔去了清晰度,隻知道氣壓低沉,卻不知道在吵什麼。
沒多久,門啪地一開,來的人全部下樓梯了,臉色一個難看過一個,最冷的麵孔,是青叔。
風聲而過般,一行人又走了。
客廳裏,三個人麵麵相覷。
席嘉舒小聲地喊媽咪。
阿雅抱著兒子,輕聲安慰了一陣,交給大娘,轉身去了後院。
雨幕霏霏,有些冷意,絲絨般沾濕了她的絲 襪,阿雅躲在屋簷下,拿出手機撥打了子琳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