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挪腳,刺疼地感覺讓她嘶了一聲,剛才沒知覺,這一動才發現腳踝也腫起來了。
陳向學有點為難,終究不忍,起身拿了塊沙發布去廚房淋水。
要給阿雅冷敷一下,阿雅也堅持地搖頭,“你也說了得去醫院讓席城看見了才能處理傷口,我能忍,席城那邊,我和關小淩是在街道遇襲,時間要對上。”
陳向學眼睛微深,欣慰她的理解力,又輕歎一聲:“女孩子骨子裏這麼堅韌,好也不好啊。”
阿雅微微一笑,是麼。
“這個關小淩!”陳向學暴躁地拿出手機。
剛撥過去,敲門聲響。
他去開門:“你怎麼這麼慢!”
“拜托老大,今天沒我的任務誒,你不能怪我去了一趟淺水灣吧,我中途飛車趕回,天橋都是直接跳下來的……”
“行了,你撞兩下牆或者用廚房裏的鐵片刮一下胳膊,弄點外傷。”
“啊?”
“啊什麼啊,阿雅的額頭腫那麼大塊你一點傷口沒有,像是一起遇襲的麼,你看著比阿雅壯,設定裏你保護她,傷要比她還重一點。”
“我靠!陳向學,都是臥底,我警銜編製就比線人低人一等?”
關小淩十分不情願,阿雅站起來緩和,關小淩掃一眼她,甩甩手,“誰讓我比你壯!”說著瞪向陳向學。
她一個起跑拿胳膊肘往牆壁上頂過去,立刻現出冒血的擦傷,又對自己甩了兩巴掌:“嘶……疼死!”
阿雅心裏過意不去,小淩是為了掩護她故意弄傷自己的。
三個人對過詞,下樓,趕到事發地點,與前來的救護車彙合。
醫院急診室。
阿雅和關小淩在一個病房裏,司機吳師傅守在一邊,一會兒接電話,一會兒打電話。
不一會兒,阿威趕來了,看見醫生正給兩個小姑娘做檢查,阿威問過情況,走到窗邊打電話。
掛斷後,走向床邊,一眼沒看關小淩,擰著眉毛對阿雅說的:“城哥從澳門直升機過來,馬上就到。”
說完這句,拍拍吳師傅的肩膀,吳師傅點頭,“阿威堂主,你忙。”
阿威出去了。
急診室除了單獨的病房,外麵是開放的,阿威經過的時候,視線掃了掃左邊第二道半開的簾子,那上麵躺著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醫生往他頭上縫傷口,他叫的齜牙咧嘴,樣子很弱。
阿威想了想,走過去,“你是何阿雅的老師?”
陳向學悶聲喊疼中扭頭,血糊得眼睛睜不開,又高度近視,擦了擦眼角,麵對麵色不善的雞冠頭青年,一副迂腐的樣子:“你好,是的,我是港中文大地理學院200x級三,五兩個班外聘講師,我叫……”
“沒問你叫什麼。”阿威冷嗤,想了想,再問估計又要扯一大堆,羅裏吧嗦的。
他指著這個男人掛彩的頭臉問醫生,“醫藥費多少?”
醫生回答:“這個,還沒清算……”
“先生,你是何阿雅還是段芳芳的家屬?你不用這麼客氣啊,我為人師表……”
阿威拿出紙和支票,填了個數字甩到床上,轉身就走。
陳向學拿起支票,叫的齜牙咧嘴對醫生說,“這個男人煞氣好重,這錢我可不敢要。”
醫生低頭悄聲說:“席家的人,道上叫章哥,噓,給你你就拿著,千萬別惹。”
陳向學聽得臉露驚色,表情惶恐。
席城趕到的時候,阿雅和關小淩兩個姑娘乖乖呆在病房裏,麵對麵的兩張病床,關小淩的臉和阿雅的額頭阿雅的腳踝,都在接受冷敷。
門在男人有力的手指裏,緩慢推開。
兩個姑娘同時抬頭。
光線白而安靜,照著進來的男人身軀,頎長如玉,剪裁精致的深灰色西裝,像是剛從某個正式場合趕來,氣度風華,他視線直接掠向阿雅,修長手指慢慢地解開西裝外套上唯一的紐扣。
關小淩第一回見到真身,當真是震得耳目嗡嗡,有股宜人又迫人的氣息,往她鼻尖裏直鑽而來。
刀削玉琢的精致五官,那樣形容,真不為過,氣質乍看是清風霽月,再多兩秒卻能看出眉宇間一股濃淡相宜的邪氣,是為天生。
阿雅壓住心裏的緊張,與他沉沉黑眸四目相對,她抿了抿唇,表情微動就牽扯到額頭上的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