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了擰眉,“那你按按。”
見她還杵著一雙大眼睛,又說:“傷口凝結阻隔了血液,按摩助於疏通,道理都不懂?”
好像也對,阿雅就老老實實給他按起來,手生得小軟,下手輕輕,在他的感覺裏,像羽毛一樣越按越癢。
他不著痕跡交疊起了雙腿,像豹子一樣慵懶地眯起眼眸,許是舒服,身軀後仰靠向床幫。
背脊上有東西咯骨頭,他隨手拽出。
阿雅是聽到窸窸窣窣的塑料袋的聲音,抬起頭,驀地小臉爆紅,起身,慌亂地伸手:“席先生!”
“叫什麼。”
粉紅色的袋子,他長指夾著底部,慢吞吞的一倒,裏麵的東西掉出來,呈在白色的床單上,散落帶子蜿蜒地趴在他的襯衫腰側……
要死了……
阿雅扔去搶,男人墨色的眉宇淡淡一挑,右手食指勾起來,晃在指節上,他扭過頭。
床頭燈暖橘的光線下,男人的一雙眼眸點了漆,“恩?”難怪在樓下就跟藏寶貝似的,躲躲閃閃。
阿雅見他另一手也湊過去,摸了一把布料,又把纏繞的帶子撈順,慢條斯理的對女人衣物再熟悉不過的樣子,配上他此時沒什麼表情可卻分明有點笑意的眼底,阿雅覺得特別……露 骨。
“席先生你不要……”她嗓音發顫,都講不出來讓他別弄了,“還給我。”
他瞧著她能煮開水的紅臉蛋,聲音淡淡:“這是幾十年代的?上世紀修女學校統一專用?”
被他這樣羞,嫌。
阿雅氣得胸腔堵了,攢著力氣撲上去。
他一撇就躲了過去,阿雅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肌肉和沉沉的心跳,咯得她一怔,呼吸間都是男性氣息,阿雅耳垂滾燙,“沒什麼好看的,席先生,你快把東西給我。”
少女馨香滿懷,男人的暗眸定定地瞧著近在咫尺的小嘴,又被她氣咻的樣子逗笑,手臂那麼長,再伸遠些,阿雅無論如何也夠不到。
他那根食指晃起來,兩件小東西帶子飛舞,跟著在空中轉圈,他低眸看著她,麵無表情地勾起薄唇。
阿雅眼睛不敢看他,不敢看自己被玩壞的新衣,她恨不得鑽個地縫。
年紀一把的人了,怎麼這麼惡劣……
“四天前的晚上,誰給你的膽子去夜場?”
額?
阿雅愣神,話題轉得也太快,餘光裏,他玩那東西玩的不亦樂乎,嘴裏卻跟她說這麼正經的事……
阿雅服了。
事發之前她就在腦海裏整理過措辭,並且和關小淩一再對過口。
阿雅才不相信他這四天沒有把事情來龍去脈搞清楚,此時問她,阿雅得揣著小心:“對不起,席先生,我事出有因才鬧出了岔子。”
他半闔著眼,“事出有因?講講啊。”
“我是跟蹤一個女同學。”
他笑,“夜場工作的女大學生處處可見,你有那憐憫心?據我所知,開學到現在你不是和誰都冷冷淡淡不熟悉麼,一反前態了?”
阿雅迎他的尖銳,心裏暗道不能慌,從容解釋:“段芳芳和我同寢,本來的確不熟,前不久的課題報告我和她有兩處相同,被老師叫去修改,有一點小過節。我也是無意發現她不對勁,中午回寢,總是見她接電話,電話裏的內容很……不正經。她又孤僻,學費拖欠的通知一再下達,她跟我借錢,我才知道她家境很不好,但她穿的又時尚,我便猜測她可能走了歧路,所以跟蹤她,沒想到她在蘭桂坊打工,賣酒,被客人欺負,我忍不住,想勸她換個工作,那天晚上就起了衝突……”
與阿龍說的無異。
席城眯眼,看著她。
阿雅說完,與他對視,心知,絕對不能回避他的目光。
過了片刻,他才沉聲說:“不要多接觸。”
“可是我想幫她……”阿雅頓了頓,承受著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低下腦袋:“雖然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是,那個夜場不是席先生你的嗎。”
下巴別男人有力的手指捏住,抬起。
“怎麼不說下去了?”
阿雅的臉微微泛熱,不講話。
“想拜托我關照一下你那位內地來的女同學?”
阿雅被‘內地’兩個字驚得心跳一頓,再看他,隻有輕嘲的表情,
她略鬆神,點點頭:“段芳芳說推銷酒水提成很高,蘭桂坊的夜總會客人一擲千金,來錢快,她保證絕不走偏。我想,如果席先生能略作交代,讓大堂經理照拂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