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浩蕩,踩著木梯一下一下,沉得入了人的心裏。
阿嫂見他冷峻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門口,才跑進臥室,進得浴室,大娘呀了一聲,“阿雅小姐!”
忙吧水裏的人兒撈起來,探她呼吸。
“大娘,我沒事。”阿雅借力起來,低頭去撈浮著的衣物遮住自己。
“唉!席先生這人!”大娘口語亂寸,“席先生也真是,怎麼講那種話,阿雅小姐你不要聽,男人氣極了是那樣的……”
阿雅蜷縮在冰冷了的水裏,脖頸上男人力道下的於痕通紅,她一口一口呼吸,脆弱的經脈凸出來,仿佛才勉強抓住了生命。
她抬頭,微微慘笑,“沒有,他說的也全部都是事實。”
洋樓大門外的停車道。
一聽見動靜,阿威和左龍就從暗處現身了,之前樓上聲響不小,再加上城哥走出來時的眼神,猜也都猜到了。
男人把煙蒂踩入泥土,嗓音仍有些收拾不過來的沉啞,“開車吧。”
左龍眼睛尖,“城哥你的手臂……”
阿威才看見了,那隻臂膀垂著,不仔細看不出來些微發抖。
阿威艸一聲,拾手要去看,被席城攔開,眸色冷厲,阿威再不敢動,他彎身上車。
“我靠,她是逮準了城哥的手了吧。城哥來一趟還得安排,這娘們,就沒見過這麼不懂趣的……”
“你消停點!”左龍拽住雞公爆。
“非得和她說說這個理兒,阿龍,我早就講,她呆在城哥身邊禍多過福,你別不信,這是一種很準的感覺……我無所謂,我弄的她老爸我以命抵命,可城哥別有天……”
“烏鴉嘴。城哥氣不順你別再添火了!”左龍也不是不知道阿威的心思,隻認席城,他何嚐又不是,雖然從來猜不透老大的心思,但為女昏君是不可能的,跟席城這麼多年,左龍篤信。
把阿威拽進車裏,左龍掃向後視鏡,臉色微變,“城哥。”
席城抹一把額頭上的汗,腮幫緊繃,仍閉著眼,眼尾紋路漸重:“別聲張,先去45號那裏,再叫海醫生。”
“45號?”阿威扭頭看左龍。
左龍鄙視道:“日本妹。”
“哦,哦……”阿威連忙開車。
阿雅害怕第二天上不了學,熬到天明,忐忑不安,好在七點半吳師傅準時出現了。
懸著的心落下大半,但果然的,那人怎麼會不記仇?
隔了兩天才知道,有三堂課程她被取消上課資格了。
這三門課是校外實地課程,每次地點都不一樣,自由而豐富,而且上課的老師都是客聘的教授級別,是阿雅最期盼的。
他一聲令下,剝奪了,整個學院就她不能上,這種殘酷的懲罰。
不外乎告訴她,即便讀著大學,她仍舊不過是他的附屬品,聽他命令,受他控製,不聽話,後果難負。
阿雅在通報大會上承受著同學們各異的目光,心裏難受,可也隻能苦笑安慰自己,起碼還有學上啊。
那天晚上他後來去了哪裏,阿雅是無意中從同學翻看的小花邊上知道的。
原來那個女孩子是去日本發展的女星,有點名氣才被跟蹤,新聞爆出模糊的圖片,那個女孩子在別墅門口等著,男人下車摟住她肩膀的挺拔側影,他的特征太明顯,深邃西化的臉廓,和卓然的身高。
不過這則新聞很快就消失不見,想來是他一怒壓製下去了。
阿雅覺得那天晚上的自己實在鋌而走險,有些可笑,在意什麼?
如他所言,一開始不就知道他的底子嗎?有妻室有孩子,第一次見麵是他來九中接同級的班花。
阿雅苦笑問自己,你又有在意的資格?
可是,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密,和聽說的怎麼能一樣。
她做不到麻木,心裏不舒服,如芒針在紮,這都是真實反應,她也許……不知不覺,心已經走上了錯路?
心情壓抑,阿雅停止思緒,下課鈴響,班長通知:“下節課李教授的校外,今天去天文館,李教授給大家的福利啊,平常不開放的最新天文台,這次大家可看個飽啊!”
同學們興奮哄叫,阿雅的手指微微捏住書角,轉頭問旁邊的女生:“校車停在哪?”
“南門啊。”女同學那種眼神,提醒道:“不過何阿雅,校車會憑卡讓上車,你……”
阿雅尷尬地笑笑:“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