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輕聲說:“席小姐,是這個的。”
席子琳沒吭氣,拽了過來。
餘光看到她走開了一下,再過來時手裏有一瓶雙氧水。
席子琳又拽了過來,先倒粉末,再讓阿嫂沾雙氧水,往上一淋,她齜牙咧嘴。
餘光裏瞥見,那小丫頭也緊緊抿著嘴,麵孔發白疼的模樣,活像自己在遭罪似的。
席子琳揚眉,嚇到了吧小豆芽,姐還有更厲害的!
咳嗽了一聲,擺出特工大姐大的模樣,“阿嫂你再多沾點,沒什麼感覺。”
“大小姐你的皮肉都在顫!還沒感覺?不要硬撐啊……”
“囉嗦。”席家小姐喜歡被人崇拜的感覺。
不過,這黃豆芽是怎麼回事兒?怎麼走開了?
阿嫂邊給肌肉紮實的大小姐包紮紗布邊歎歎地說,“好是阿雅小姐走開了,看著多難受,會想起身上好多的痛。”
“恩?”席子琳沒懂。
阿嫂旋上創膏粉蓋子,捏了空掉的一截瓶皮給席子琳看,壓低聲音到最小,“上回席先生給傷的,阿雅小姐用去這麼多,還是那濡濕地方,更不容易好。”
席子琳沒談過男朋友,粗神經好久才恍然。
“艸!席城這人鳥人,他捅……”
“噓。”阿嫂豎起手指,“別說,都別說了大小姐。”
席子琳扭頭,那小小的身影從側院的門走了出去,背影瞧著實在清弱,在裙子裏嵌出纖細的線條,席子琳腹誹自家大哥,那大的家夥往這麼細的身體裏劈山開斧,特麼口味也實在重。
原來方才她一臉痛苦,不是小女孩給嚇住了,是感同身受。
席子琳心裏,那滋味,有點形容不上來。
阿雅在院子裏瞧了會兒門外的越野車,剛才聽大小姐說起捉兔子,她心有惦記,才出來。
走出雕花大門,越野車上沒有人,看來今天是大小姐一個人來的。
後麵露天的車廂裏,有動物的聲響,阿雅怕還有蛇,在車頭徘徊,幾次都不敢走到後麵。
“幹什麼?”
冷不丁身後傳來女人凶巴巴的聲音。
阿雅回頭,大小姐出來了,席家人基因那樣好,長得好看不說,都還各個拔高。
阿雅望著身前罩下的陰影,細聲問,“大小姐,後麵有沒有蛇?”
“嗤。”席子琳雙手抱胸,冷豔地看了她一會兒,轉頭點了一根女士香煙才說,“你墨跡來墨跡去是想看什麼?”
“您先前說抓了兔子。”
“關心它是死是活?”席子琳又是嗤笑。
阿雅知道那是對小女孩的鄙視,其實她關心自己是死是活更實際,那麼多無用的善心做什麼。
阿雅掉頭回院子裏。
“想不想要了?”大小姐在身側很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阿雅停步,清澈的眼睛看過去。
席子琳哼了一聲,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和席城如出一轍,又大又神氣,擼起袖子往後麵的車廂裏一抓。
一隻白色略髒的小兔子被拎起耳朵冒了出來。
阿雅眼睛睜大。
席子琳拿了嘴邊的香煙,燃斷綁兔子四肢的細繩,拎著耳朵往院子裏一扔。
“席小姐?”
“恩?”她冷哼。
阿雅跨進院子裏,瞧了眼一匍一匍微弱動彈的小兔子,扭頭對席子琳露出笑顏,“謝謝你,大小姐。”
“野兔燒了吃肉筋道又補,笨蛋才會想放生,回到獵場它左右也不過是被旁的大物吃掉的命運!”
“那我養著。”
“能不能養,不歸我管。”席子琳傲然抽煙,這個樣子,是席家人有的冷漠,朝她不明的一笑。
阿雅懂,這是那個人的屋邸,得問那個人。
兔子受嚇不小,捆住的腳也受了傷,阿雅用布包著團進了屋,有的忙。
先上樓去雜物間取紙箱子,做個暫時的小窩,用的舊棉布鋪好,取了碗倒水,又摘來青菜葉。
阿嫂幫的忙。
大小姐一會兒一聲冷笑,在旁邊無聊的看她們折騰。
晚上大小姐吃了飯才走,走的時候還用腿踢了一下阿雅做的紙箱子,裏麵的兔子嗚地一聲叫。
阿雅連忙穩住紙箱子,大小姐就嘲笑她了,“呆妞,你有那本事養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