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回位。
她惱地轉過身,“蠻牛,你不會輕點?!”
許是這般痛也不像假裝,如此生氣,倒叫這男人一時怔住。
烏七八黑的,卻將她一雙漂亮的瞳仁裏那點嬌蠻的火光看的一清二楚。
秦穆之定睛細瞧,臉蛋都鼓起來了,擰巴得臉色白生生的。
這人皺起濃眉,挺無辜,悶聲解釋:“正骨都很痛。”
“那你也給本小姐輕點!”席子琳痛得那個鑽心啊,又不是沒正過骨,她家的醫生手腳多溫柔。
“我看你這雙蠻手平時搬石塊的吧?你可以去徒手造一座金字塔了!又笨又重,女人是水你懂不懂,村夫!”
他倒不說話,沉眉冷目,嚴厲厲地看著她。
“幹嘛!”她給瞪回去。才不怕他這雙牛眼睛呢!
這人沉毅的五官,線條冷硬,多瞧了她幾眼,擲地有聲,“沒捏出來是水做的,水泥做的不假。”
“你——”她鼻孔冒煙。
行,你塊死木頭,還會噎人了你!
身旁一空,這人下車,跳到駕駛室:“把我的槍扔過來。”
席子琳撿起來,給他劈頭一扔!
“你這女人……”
“怎麼怎麼怎麼,你要怎麼咧?!”
頂著一個被槍磕出來的頭包,秦穆之懶得與她理論了,雖說從小習武,還是讀過一兩本聖賢書的。
書上說的沒錯,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難對付也!
一時誰也不屑理誰。
席子琳低頭,拎手臂,活動關節。
秦穆之開車。
改裝過的越野,坑窪不平的山道,在他手裏如履平地。
這時天黑漆漆,梅雨季節不知幾時能看到月亮。
車窗未關,空氣裏夾帶這濕濡的水汽。
席子琳抬頭瞧一眼車外,山間公路,欄杆外麵是陡峭斜坡,下麵是長江水帶。
她瞥了一眼後視鏡,冷聲哼哼,“不管你的組長了?”
木頭向來揣測不到女人心底裏的。
蹙著兩道濃眉,也看後視鏡,“怎麼了?”
席子琳吹吹小手槍,收起,聲音不輕不重的,“韓素靈那邊應付得過來?你就不擔心啊。”
“把季明扛出去後,我收到命令去了製槍窩點,就在暗室隔壁,正好碰上兩方開火,我們這邊五個人,對方人數多但技不如人,我走之前已經搞定大部分了,剩下的,韓素靈張立他們應該沒問題。事先的計劃裏就是先退先撤。”
席子琳撇撇嘴角,心說真是大木頭一塊,說了半天也不知道她的中心點在哪。
戰術要你嘰裏咕嚕講半天,她不懂?
算了!
簡直沒脾氣。
車下來盤山公路彎道,秦穆之稍微減速,把住方向盤轉一百八十度。
樹影深峭,夜深寂靜,連鳥叫聲都沒有。
車前燈照著的路麵,濕漉漉的,車轉過了方向,下行,這時是完全看不見前方的路的。
席子琳聽見前麵的路分明有車行駛過來的聲音,卻沒鳴笛。
秦穆之也聽見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拔槍!
席子琳拖著槍底座,手指摳進扳機裏,舉正位置,待要探頭往外麵,
突然聽見秦穆之低喝:“趴下!”
她厲了臉色,照辦,躲過一枚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