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精氣神沒有見好,身子大病的痕跡在慘白的小臉上顯現。
席子琳走到窗邊,捅了捅男人的手臂,忍不住噘嘴,“拜托大哥,你行了,擺著這幅臉,還把小護士帶出去裝模作樣,阿雅一有危險你比飛回來還快,你這人性子就是這樣,該,為什麼就不能讓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你的心裏她很重要呢……”
“誰說我是裝模作樣?”男人平著那雙琥珀色不見底的眼眸,看過來:“我用得著?”
席子琳嘴頓,問了下阿威,大哥趕回來不是很快麼。
要真的和那恬不知恥的小護士辦事去了,一時半會兒能回來?
席城笑了似的,滿身的邪肆和不屑,看著妹妹:“我壞,你是第一天知道麼。”
席子琳堵得講不出話。
這會兒心裏頭也不確定大哥的清白了。
這男人,年輕時到現在,壞的時候,總之很混,她當妹妹的,大哥私生活方麵她管不了。
應該……沒有吧。
要真有,席子琳支持阿雅,再也不要理這沒透了良心的男人了。
難道男人都像大哥這麼壞嗎?女人他再喜歡也隻是附屬物,一旦有需要了而你又給不了的時候,他好不戀眷,不念舊情,隻要是個漂亮可人的,就來者不拒?
沒有談過戀愛的小白紙,她諸多不懂。
這麼多年獨身,工作性質特殊是一方麵,一方麵也是席子琳沒遇上比她更強的,一個男人在她的氣場麵前唯唯諾諾,要他來幹什麼?連她都打不過,在她麵前那算男人嗎?
另一方麵,隱隱,有大哥這混蛋的不良影響。
男人情薄,混起來,確實令人傷神傷心。
眼下這個情況,席子琳心疼阿雅,不能讓這兩個人再單獨相處讓阿雅再受那混蛋的氣了。
她在病房裏陪伴睡了一晚。
沒有多餘的床,明擺著是趕哥哥走。
席城在窗邊站了會兒,冷冷漠漠當真甩門出去。
前半夜,席子琳肩膀上的傷口叫她睡不著,阿雅是失眠,兩人相望,都沒說話。
後半夜,席子琳睡著。
阿雅繼續睜著眼。
翌日,日上三竿。
席子琳被大哥進來的動靜吵醒。
睡眼惺忪一瞧,阿雅都換好衣服了,坐在輪椅上。
“這會兒走?”她扶著肩膀起來。
阿威點點頭,“城哥的專機來了,這裏不是自家地盤,久呆不安全,阿雅夫人回香港,城哥已經安排好國外的醫生了。”
“你回不回去?”席城掀了下眼皮,問道。
席子琳抬手穿進頭發,閉了下眼睛,腦海思慮過什麼又飄然無形,最終說:“幾點走?”
“三小時後。”阿威答。
“知道了。”
席子琳抹了把臉,找到外傷科,肩膀需要換藥,坐飛機幾小時的震動,怕傷口裂開滲血到時麻煩,輸個速效藥比較好。
輸液一個半小時。
她看了眼手表,還有時間去吃個午飯。
走出外傷診室,經過很長一段長廊,內地的醫院和香港的醫院,建築構造略有差別。
席子琳盯著那些簡體字標牌,看得費力,這不就撞上了人。
互相道歉,她沒有為難對方,擰眉捂著肩膀站直轉身,不經意的一眼,轉角幾米開外,一道修長如鬆的身形晃過。
她視線一定,心跳這時說不上是快了還是慢了,難以形容那感覺。
這是淵源呢還是孽緣?
可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那人挺拔走路,軍靴軍褲,上麵一件黑色大衣,短寸利落,鐵血錚錚又十分沉穩的模樣。
走得很慢。
席子琳近幾步瞧,看見他手裏扶著一個不到他胳膊的佝背老太太,繡花棉襖,雍容端莊。
老人的另一側,走著一個穿淡粉色護士服的小姑娘,低頭走路,時不時一抬頭的嬌羞。
席子琳停了片刻,冷著張臉,往醫院的餐廳走。
餐廳坐落在兩棟很大的住院樓中間,獨立的建築格局,裏頭很大,分食堂和點菜自選。
點菜自選的飯店,一般是領導和有錢的家屬所用,裏頭環境不錯,內設咖啡角。
席子琳走進去,前台點餐,侍應生問她,小姐您坐哪裏?
她扭頭一指,指頭的直線射過去的不遠處,她心儀的櫥窗位置已經坐了人。
這可真是冤孽了!
男人烏黑短短的後腦勺,旁邊坐著淡粉色小護士,兩人對麵的老人笑得咯咯的。
席子琳臉沉,想了想,“就那窗邊第二個。”
“A02是嗎?女士請坐,稍等片刻我們就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