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男人……小氣!吝嗇!一點也不紳士!居然敢這麼對她!
席大小姐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出任務另當別論,在生活當中,處處受到尊敬好待,哪個不是捧著她的。
殘羹冷炙,她死也不吃!
她知道那混蛋在壁櫃後麵瞧她,就讓他瞧瞧她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樣子,要是個有眼色的,該出去幫她重新買一份熱騰騰的飯菜了吧。
媽的……
進衛生間了!
“……”鳥也沒鳥她一下。
怒等十來分鍾,不見出來。
席子琳扭頭看一下那碗飄出最後一縷熱氣的米飯,還有那油亮亮的剩菜湯汁,雖然是蔥薑蒜,那也是很可愛的蔥薑蒜,綠綠白白的,引胃犯罪啊。
它們都在向她招手……該死的。
看一眼衛生間方向,不見動靜。
手不聽話,拿起筷子夾了米飯迅速塞進嘴裏,囫圇咽下,迅速用筷子把碗裏凹陷的部分填平整。
銳利的眼睛喵喵的,盯著衛生間。
她又暗惱,席子琳你真是夠了,淪落到此番境地!吃點飯還要看男人的臉色!
米飯淡而無味,難以下咽,她沒再吃第二口,當然也是怕越吃越忍不住,飯碗最後填不平了叫他發現,豈不是自毀自己的氣節骨氣?
又餓,肩膀火燒又痛,身體和心情都陰雲密布。
回臥室前還不見出來,又沒嘩嘩的洗澡水聲,心說這男人到底躲在裏頭幹嘛?
席子琳輕步走過去,身體不適走的很慢,近了,聽得裏頭有細小的水漬聲。
門沒關緊,她借著光推開一隙,邊看到圓形的洗手台前佇立這道挺拔筆直的男人身影。
上衣脫了,箭弩拔張一身令人眩暈的小麥色肌肉,迷彩褲的皮帶鬆鬆係在緊窄腰間。
皮帶以下,席子琳不敢再看,匆匆挪開視線,圓形池子裏放満水,男人雙手小臂用力搓擰,一下一下,動作熟稔。
那是……她弄髒的床被?
席子琳見他擰眉清洗,薄唇叼著一根煙,時而沾水的修長手指要夾著撣一下煙灰,接著又埋頭搓洗,水漬濺到他的腹肌上,那部分緊實的皮膚泛起光澤,起伏間都是力量。
她有些愣住。
完全出乎意料。
一個大男人洗衣服?
人高馬大這麼man,和洗衣服一點都不搭好麼。
席子琳暗誹,謔,果然是個鄉下野夫,大家公子哪能自己動手做這些粗活?
不過眼睛裏盛著那低頭認真的側臉,光線原因還是怎樣,居然有點……有點迷人。
默默撇嘴,她悄悄關上門,心說也沒什麼特別的,自己隊裏出來的男兵,那也是很質樸的,拿刀練槍家務烹飪樣樣來得啊。
軍人,是不是都這樣,成默寡言是因為少說多做,挺質樸務實的?
回到客廳,席大小姐破天荒頭回做了家務,掐著纖細手指把桌上油茲茲的菜盒收拾,扔進垃圾桶,並且還給他擦幹淨桌麵。
呼呼。
她心裏是十分不屑的,不過是順便也無聊罷了。
接下來,她不知道哪來的興致,打量了一下這間公寓,裝潢風格挺老氣的,配他。
又去書房逛了一圈,不出意料都是軍事書籍,這人無聊死了。
她沒執行任務的時候還曉得看看動漫玩玩遊戲,最喜歡的是小黃人。
書桌上收拾得幹幹淨淨,丁是丁卯是卯的各東西歸位,席子琳逐一打開抽屜,不過左邊第二個抽屜,鎖了。
嘁,還有小秘密?
秦穆之一臉陰沉。
一塊一塊的血跡叫他一頓好洗!
本想扔了的,這床單他估計也不會睡了,但在部隊裏的生活和多年的單身環境,這個男人很勤快。
這麼多年沒請過傭人,洗衣服做飯,都是自個兒來。
簡子俊多次笑他有錢不會享受,哪像紅三代那些紈絝公子爺呢,性格太悶。
他倒不以為然,嚴於律己,一板一眼,總是沒錯的。
老式洗衣機停止轉動,他拿出甩幹的東西出來晾曬。
客廳安靜,餘光掃了眼餐桌,幹幹淨淨的,飯盒不見。
還不是吃了。
薄唇一勾,去陽台晾曬,夜風一吹他才記起自己光著膀子,上衣也一並洗了。
席子琳聽見腳步聲時已經來不及,氣惱扭頭:“先生!敲門會不會?”
門口,高大的身影一愣。
視線從那憋紅的俏臉蛋上下移,笨手笨腳的,在給自己換藥?
掠過鎖骨以下,男人眸色一暗,挪開目光。
席子琳小臉爆血地飛快裹上輩子,蜜色潤澤的肩露在外麵,微顫的:“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