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人擠眉弄眼,護士們豔羨起哄,許願心說這也熱鬧了,也隆重了,心疼他跪地好幾分鍾,嘟著小嘴點了點腦袋,伸出右手張開五指。
這人笑,清眉俊顏,溫和如玉,給她套上鑽戒,起身擁抱,覆她耳邊,終是道出那他從前覺得一輩子也不稀得說的三個字:“我愛你。”
許願閉眼,踮腳窩他頸子裏,眼眶卻熱,心裏歎,滿足了,知足了唉。
“我也愛你呀,紀醫生。”
紀醫生感動。
許願巴巴地又說了:“我的愛呢,特實在,等實習結束,子善長大幾歲,我又順利當上住院醫師了,我大方,再給你生個一兒半女,讓爸高興得樂翻天去。”
紀遇南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臉,俯身就吻。那清雅的兩道眉又是蹙又是舒展,心裏柔柔無奈地歎,這是下指標了,有住院醫師當才會有二胎呢,實習期有那麼苦麼,理想居然被磨礪得能當上個住院醫師就開心了?
算了,隨她去,隻盼她日日笑顏。
——遇南哥,許願,番外部分,完。
婚禮進行中,秦穆之替蕭雪政擋了八杯酒了,白的。
長期訓練有素,體格超常的男人,臉上毫無反應,難得一笑,不說話時,眾人眼裏,麵相嚴肅,是那種正正鏗鏗的嚴肅。
再形容得具體點,請對照閱兵式裏那些正步踏腳如鐵蹄的年輕官兵們。
這還是個特種隊的頭頭。
在場宴會兩百桌,三分之一是A市或者北上靠近京都的圈子裏的名流權貴,識得將軍世家的這位秦家四爺,與他對酒,多半會被他平靜威嚴的神情擋得不敢躲開玩笑糾纏。
蕭雪政回頭瞧一眼,樂得輕鬆。
北麵是卓億美國總部來的一眾董事和合作商們。
蕭雪政修長指節捏著酒杯,另一手臂牢牢圈住五個月大肚子的小新娘,回頭蹙眉道:“穆之你去歇會,這幾桌你不熟。”
秦穆之點頭。
簡子俊嚷嚷:“我也要歇會,那幾桌本寶也不熟,五哥!”
得來嫌棄地應允一眼。
秦穆之掃了眼觥籌交錯富麗堂皇的宴會廳,銳利視線看似隨意,卻哪個角落都沒放過。
男人抬起手指摁了下太陽穴,手型修長,根根紮實有力,膚色透著無比健康剛毅的小麥色澤,指腹和虎口,厚實的一層顯示出真正男人味的薄繭。
在兄弟幾個均是美型白皙的長手裏,秦穆之的這雙手,很容易辨認,典型的舉槍作戰的粗獷男人手。
緊皺眉頭,扯了下襯衫領口的黑色領結,不能摘下,秦穆之放下高腳杯,側眸隨意一瞥:“休息室在哪?”
舉著托盤的女侍應生目光從高腳杯壁上男人的長指離開,頭頂低沉渾厚的男音引得她抬頭,撞進兩道嚴肅古井的目光裏,瞧那剛正深邃的男人臉孔,小臉上一陣地微紅局促,“……先生,那,那邊。”
“謝謝。”
咚咚,像是大提琴最低的音,這男人高,出聲低沉,每個字都很有力。
看他一身黑色西裝的挺拔背影,肩膀寬厚,西裝外套遮不住的男人臋部和腿部線條,流暢中透出一股子沉力,跟一般的清瘦型男人又不一樣。
好像是軍人呢。
女侍應生看得花癡,忍不住開小差拿出手機,偷拍一張。
那人走路,西裝衣擺在帶起的風裏鼓起一陣氣旋,昂首大步,背影特別直,帥死了b——d!
秦穆之推開休息室的門,走進去,提了下西褲的膝蓋坐下,這時沒人,男人健碩的身軀完全沉進沙發,兩條長腿擱在茶幾上,抬手看了眼腕表。
下午兩點。
簡子俊遞過來一杯水,“四哥,喝點解酒藥。”
他覺得身軀有些沉,但腦路清醒,抿唇搖頭。
“嘁,練家子體質就是不一樣啊!八杯純度那麼高,你丫走路都不帶晃的。”簡子俊罵咧咧,自己喝了。
秦穆之閉目養神,算著時間,楚秦把直升機停在中轉站,他早晨下機時交代的是,下午四點就走。
中午接到家裏的電話,他用的衛星手機,號碼保密的,是打給雪政,老頭子知道雪政的婚禮他必定要回,到了A市家門都不進一趟,說不過去。
秦穆之煩。
早晨在別墅看見席城,心中就道,恐怕不好。
中間宴會廳裏正麵遇上席城。
那個男人笑笑的眼神過來,琥珀色的瞳孔看著淺,有了點笑意時風華絕代。
似極那小辣椒,也是神氣般般的混血漂亮眸子。
秦穆之知道席城有話說,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