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知道小少爺怎麼了?”
紀遇南進屋,大步上樓,從芳姐懷裏抱過小家夥,哭得可厲害了,和前麵那次哭不一樣,小手小腳都在翻騰,撕心裂肺地哭。
“拿奶瓶。”
芳姐跑過去,拿了過來,揪著眉毛:“我喂了呀,少爺,小少爺根本不吃。”
他喂,果然不吃,小家夥暴躁的小手撲住嘴巴,直往外吐。
紀遇南沉眉,把人放到床上,小衣衫都解開了,身上沒問題,也不是尿了拉了。
他探溫度,又拿了聽診器,沒有感冒症狀。
拿了棉簽抵開小家夥的嘴,燈照了,喉嚨也沒問題。
“唉,哭得嗓子都要啞了,小少爺呀,怎麼了這是?”芳姐在一旁聽得心揪。
男人臉色不好,素來沉靜的五官顯見不淡定,抱起兒子在懷裏來回走。
小家夥卻吃了槍藥般,接觸也有四五天了,今天是最異常的,無論如何哄不好,小手小腳一直往空中抓,亂蹬著。
從樓上走到樓下,紀遇南頭疼。
突然聽見芳姐往後門那邊跑:“少爺!是不是野貓野狗啊,我聽見後麵有動靜,聽說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樣,對這些很敏感的,動物一來就不舒服了……”
紀遇南跟著往後門走。
越往那走,懷裏的小東西就越烈。
男人眸色沉沉,眉宇擰得打結。
別墅後的樹叢。
曾薇薇提著兩雙鞋子,頭發淩亂,慌亂中還要扯住往前衝的那人:“願願!”
許願夠著那扇被爬山虎擋住的上下式窗戶,眼中有淚:“寶寶知道是我來了,微微你聽,他哭得那麼厲害,那麼厲害……”
“許願!說好探路的,你這樣闖進去不如直接大門進去,告訴紀遇南你就是孩兒他娘!”
許願怔怔,雙手趴著窗戶。
屋子裏突然亮了燈。
嚇得兩人一抖。
曾薇薇:“靠,肯定是剛才拽樹枝打出了動靜,怎麼辦怎麼辦……”
“快跑!”
許願被拽得摔倒在地,曾薇薇嚇傻了,沒管,拖著她的衣領一路拖下坡的,兩人鞋子沒穿,蹲著沿著草叢瘋跑一路。
別墅後門的廳裏。
芳姐往窗戶看了看:“沒見什麼呀,也沒動靜了,唉我這老耳朵,估計聽岔了。“小少爺這是怎麼啦,哭得更厲害了這!”
他爹卻五官安靜的有點詭異。
男人低頭瞧著懷裏哭啞的兒子,小肉手指沒有力氣,卻掐著他的衣服袖子,哭得閉著眼睛,像是,要往外爬。
“芳姐,把門打開。”
芳姐不明白少爺突然的這是什麼意思。
把門打開了,樹和草叢還有藤蔓長得有些瘋,都長到窗戶上了。
紀遇南把兒子給芳姐,男人單手插袋,挺拔的身軀佇立在門框裏,視線陡然銳深,不急不緩地,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芳姐心說,除了樹和草,什麼也沒有啊。
少爺卻看了好幾分鍾,許久,關上門轉身。
“有貓狗嗎?”
男人搖頭,薄唇緊抿,神色諱莫,那雙平和的眸底,此刻漆黑,深沉的,什麼也看不清。
他去廚房喝了水,走過來,一字不言抱過兒子,懷裏哄著,卻不似之前無措。
孩子哭著總會累。
他給擦了一遍小身子,抹了醫用爽身粉,小家夥舒服了,終於睡去。
他卻一宿未眠,單臂枕著後腦勺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發沉。
漆黑夜裏,那雙睜著的眼眸,風起雲湧,冷風厲厲。
許願一晚上沒睡好。
寶寶哭得那麼撕心裂肺,折磨了她一晚上。
卻又感到欣慰,醫學上母體和嬰兒指間的神奇感應,她和寶寶也有,且這樣強烈。
寶寶,那是想她這個媽媽了。
敷過眼睛,換了衣服,開車和曾薇薇彙合。
十點多,在市中心的奢侈品商業大樓,許願見到了白家小姐。
曾薇薇會交際,幾句話就把女人間的友誼建立了起來。
三人聊了會兒,開始繞著女人最感興趣的各類專櫃逛。
然而,許願對這些琳琅滿目是沒有任何激情的,但是為了那張訪客卡,為了能順利偷走寶寶,必須花這些時間。
眼看中午,才逛了一層樓。
三人進電梯下樓,商量著去哪家飯店吃飯。
商場大樓一層,電梯雙門打開,許願低頭在看手機,旁邊曾薇薇停了腳步她才跟著抬頭。
這一抬頭,人也愣住。
對麵也是下行的商場電梯。
雙門也正打開。
走出來一對男女,高大和嬌小,清雋出塵配乖順依人。
那人,暗藍色的夾克,裏頭淺灰格子英倫襯衫,頭回見他穿格子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