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在腳邊摔碎,許願腿腳一動,紮到了瓷片也沒有任何感覺,六神無主地回頭,“微微,我完了。”
“怎麼了怎麼了?”
許願輕嗬一聲,不知道該哭該笑,臉上木木的,挪動鼠標,“我弄錯人了,薇薇,睡的不是紀木達,我第一次,什麼都沒了,醫院……”
她捂住雙眼。
曾薇薇一驚,奪過鼠標。
兩秒後,曾薇薇屏息,發出抽的一聲。
機械地扭頭。
靜謐的臥室裏,曾薇薇聲音僵硬又憤怒,還有諸多情緒,“許願!你他媽……”
許願茫然抬頭。
曾薇薇麵孔清沉,陡然一呼,“這是紀家少爺,許願,你真他媽的,我的溫潤公子,你把人強了!他這麼痛苦……”
她已說不出話。
許願怔住,瞪大的杏眸此刻視線錯亂,心中一個大大的GAY字滾過。
她呼吸全無:“什麼?”
簡子俊送那人來酒店是大晚上。
紀老爺子留人在這裏將就一晚。
父子關係每縫變相相親大會就會弄得很僵,簡子俊知道老頭是想讓自己在中間調和調和。
大一早,寶寶還在吐泡泡就被紀老爺子的傭人敲門叫醒。
“子俊少爺,我們家少爺還沒起,今天有醫院的股東大會,老爺子托你去叫叫他。”
簡子俊噘嘴穿衣。
循著房門號找到豪華客房,敲門三聲:“遇南哥,你老頭叫你起來了。”
無回應。
他繼續輕敲,“宿醉了是不?我叫餐廳那邊送醒酒湯過來?你下午以執行董事的身份要參加股東大會,你老頭說的,快點起來啦。”
嘈噪的聲響。
客房落地窗簾拉上的昏暗視景裏,煙頭猩紅的火星明明滅滅。
室內氣壓低到一個結界,死寂寒沉,空氣中特定的殘留味道被煙霧逐漸彌蓋。
長毛地毯亂糟糟地弓起,露出一塊幹淨地板,地板上一堆零落的煙頭。
那修長手指間夾著香煙的男人,挺拔清潤的身軀靠在床頭,微微俯頸,眸底寒惻冰封,五官頹敗,憂鬱無神。
一條長腿曲起,搭著手肘,煙灰落在皺亂的床單上,他不蹙一下眉頭。
過了許久,左手抬起,五根漂亮的手指悠長,指尖像那削蔥,幹淨又極具線條感。
這隻手,遮住了陰鬱的眼眸。
他呼吸沉到極點,指縫裏,湛黑視線盯著被子下沾血的自己,和不遠處床正中幹涸的血跡,一朵一朵,小小的梅花。
男人舔了下薄唇,那唇已不如平日溫潤的淡粉色澤,抿成白線,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深眸,沉斂如刃。
扔掉煙頭,麵無表情起身。
簡子俊手搭在門上,冷不丁房門從裏麵打開。
冷風嗖嗖,麵前一道冰寒徹骨的高大身軀,“總監控室在哪裏?”
“遇南哥……”
簡子俊上下打量眼前男人,襯衫褲子穿在身上,微微褶皺,他又迅速地踮腳越過男人的肩膀往裏頭看。
OMG!!!
窗簾緊閉,地毯淩亂,散落衣物,被子一半在地上,床單更亂糟糟,好像似乎依稀還看到紅色點點……
這空氣中,他吸鼻一嗅……
嘭!
門在男人的大手裏,用力關上。
簡子俊顫顫地扭頭,盯著修長的背影,抽氣出聲:“遇南哥,這裏麵,昨晚上,你……遇南哥你和誰,女的還是男……”
人一頓。
簡子俊噤聲。
現在的遇南哥太恐怖了,渾身戾氣沉沉,簡子俊身體裏血液激湧,隻能忍住。
可是……遇南哥……是破、破、破那個處了嗎?
是的吧?
是的啊!!!
要天翻地覆了……
上午十一點,紀遇南一臉冰冷地從總監控室出來。
總監控室裏,酒店經理大汗滿額,回頭痛罵:“一群飯桶!現在得罪紀少了,好好的監控怎麼會沒有了?紀少的房間有陌生女人闖入!”
紀遇南等在酒店一樓大堂,酒店負責人戰戰兢兢趕到。
男人佇立,身上衣服褶皺掩蓋不了那股通身氣質,眼神碎冷抽一口煙:“給我封鎖酒店,今天還沒走的所有女賓叫到這裏來。”
下午一點,排查還在繼續。
紀老爺子聞訊從醫院股東大會上趕過來。
一進酒店大堂,一臉大怒不過老眼睛眯成了渣,指著一群花季名媛怒喝:“你們誰!誰把我兒子碰了?!”
轉個身,一臉哀戚:“兒子啊,事已成此,你也節哀,想是那女孩實在對你惦記饑渴,衝動下做了不可挽回的事!這裏麵的女人都不是嗎?沒關係,你別著急,我昨晚扔掉的那疊照片裏肯定就有一個是采花大盜,我們慢慢找,一定要找出來對你負責任!你可是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