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下樓,送她媽媽和她舅舅。”
果然外係都來攀親富貴了,危機重重,這些野獸十裏八遠還想分點羹。
許願心中冷笑,沿著走廊,不顧顧霆在後麵喊,自己亂轉。
到一處電梯前,雙門正好打開。
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
許願的視線全在那後麵的許藝身上,以至於前麵出來的身形清長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她都忽略了。
身側掃過一陣淡淡的消毒水清冽氣息,配著溫雅清潤,和風略略。
許願盯著許藝的栗色的大卷,年紀二十四就一副知性幹練的樣子,襯衫窄裙,淺口高跟。
身後的護士台一陣氣息不均:“哇,那好像是紀老院長的公子是不是?”
“穿白大褂好帥啊!”
“是啊,聽說他是婦科著名專家耶!”
“來找我們老院長的嗎?”
……
這邊,兩個女人對視,均是一愣。
許藝先冷笑,上下掃視電梯外渾身冰冷氣場的女人:“回來自取其辱了?”
“張嘴就賤,三年前那一腿踹的,那一巴掌打得看來還不夠狠,給我閃開。”
許藝掃了眼她手中的湯盒,“來看爸?說起來我差點忘了,真的要感謝你那一腳和那個巴掌,我要是沒被爸看見倒在地上起不來,我怎麼裝可憐求來我手中這些股份呢?當年你媽媽肯卷鋪蓋帶著你滾出去,是因為她和你爸簽有一份協議,我媽進門,泰仁醫院我們母女沒有份。你倒是真的爭氣,分分鍾就把你媽那麼多年忍氣吞聲在我媽麵前苟延殘喘全部白費。”
許願隻覺得腦仁瞬間被一隻手擰住,擰碎了一樣。
但她臉上越是冷豔從容:“一點股份你就在我麵前等不及炫耀?那是許濤可憐你和你媽這多年沒名沒分還死皮賴臉舔著他不走,想想你小時候多可憐啊,我是許家唯一的千金,我出席的所有晚宴你都不能出席,你跟你媽鬧,哭,我次次看著。許濤真的喜歡你這個女兒?他隻是虧欠你罷了,到三年前才給你許姓,你多可憐啊,還有顧霆,不一樣是在可憐你一個庶出,”
許藝挺直腰,笑容淙淙,“看你還笑得出來,顧霆一定沒告訴你吧,他向我表白了,我答應和他交往。”
一刹那,許願不再說話。
渾身從頭到腳凍在寒水裏,突然想起機場問顧霆單身嗎?
他笑而不語。
剛才調侃他從早守到晚,他也是一笑掩尷尬。
是呢,快成為一家人了吧。
許藝還說:“其實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傻男孩是不是?可我就是不會拒絕他,誰不想身邊有個死心塌地對你好無條件為你辦任何事的男人呢?呀,忘了,你喜歡他好多年呢。”
許願一時失控,手中的保溫桶就要砸過去,這個女人,永遠有讓她撕破臉皮的本事。
那側病房門突然打開。
這邊兩人齊齊轉身。
特級病房出來三道身影。
走在最前麵的特別高大,白大褂的側影修長英俊,雙手插在口袋裏。
中間穿中山裝的老人看著很精神。
最後出來的,是拄著拐杖的許濤。
門口沒有多說,許濤態度恭謙,目送兩人走遠進電梯。
回過頭,看見自己兩個女兒,許濤開口:“小藝你進來。”
許願攥著保溫桶,瞧著這個男人一眼沒看自己,進了病房。
許藝跟進去後,顧霆走過來,“許先生沒叫你你也要進去啊,願願,你是子女,先低個頭。”
許願笑笑,那不是低頭不低頭的事,許濤的心裏,大概恨不得她死,用來換他小兒子的命。
王佳是許藝的媽媽,許濤婚內出軌的女人,許藝隻比許願小一歲,想想,可不就是媽媽產後不久,許濤就在外麵琴瑟共鳴了嗎?生下許藝的王佳有手段進了許家的門,還趕走了原配母女,又替許濤產下一子。
不過那個兒子,五歲時在騎馬場上,自己摔死了,當時許願來不及救,八、九歲的孩子知道什麼,隻不過剛好出現在旁邊。
許濤就堅決認為兒子的死和大女兒有關,受周雪娟指使幹的。
至此,對待許願母女,更加冷漠絕情。
現在,恐怕會認為她這個時候回來,是等不及要分泰仁的股份了吧。
許濤,他怎麼分得清呢,媽媽周雪娟是誓死也不想泰仁醫院倒下,因為那是媽媽年輕時和許濤拚死努力才撐起的醫院,是媽媽的念想。
在王佳和許藝眼裏,泰仁是一塊肥肉,即使關門,也是很肥的肉,想要吃到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