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我的頭發,小冰淇淋的頭發,我不要這樣,媽咪,媽咪!……嗚嗚……”
施潤眼眶跟著赤紅一片。
從爸爸懷裏接過傷心欲絕的小尼姑,媽媽聲音哽咽,低聲哄著,快步走出了發型屋。
冰淇淋把老板大叔給的妹妹的一束斷發攥在手裏,追出去。
留下眉目深刻表情沉重的男人。
“寶貝……媽咪sorry,可是相信媽咪,很快會長出來的,好嗎,不哭了寶貝,我的寶貝……”
施潤抱著一直撲騰嚎啕大哭的女兒站在車邊,彎腰從車裏拿兒童濕巾,哄不好,眼淚擦了又有。
這個結果,預想到了。
小家夥傷心極了,小手扒住眼睛,小嘴通紅,銜著口水絲啜泣抽噎,生氣憤怒無法接受!
一家人在理發店外麵逗留了將近一個小時。
小家夥哭得沒了力氣,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眼睛都腫了起來。
媽媽抱了,爸爸又抱,哥哥也在哄,怎麼都不行,棒棒糖都不管用了,不肯上車,發脾氣,不肯走,要她的頭發。
天色將暗,暈著夕陽斜影。
施潤精疲力盡,把小烈貨暫時交給爸爸和哥哥,喝多了水,她先去上個廁所躲一躲。
二十多分鍾過去,施潤從發型屋出來。
白色卡宴車邊,男人背對著她蹲著,懷裏圈著兒子女兒,女兒的哭聲……居然沒了?
父子仨在說著什麼好像。
施潤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
瞧見他手裏放著手機,舉高了放在看得清楚的高度:“沒騙你,寶貝自己看,這是不是媽媽?”
小冰淇淋湊近了點,睜著大眼睛不眨地瞧。
哥哥也湊近了。
這時男人低沉的嗓音顯出了笑意:“小冰淇淋不是第一個光頭的,你媽媽才是,你看她頭頂光禿禿的,醜不醜?醜吧。所以小冰淇淋才不是最醜的那一個呢,就你媽媽剃了光頭還咧嘴笑,她臉皮是不是很厚?”
小家夥盯著看,一直扁著的嘴翹起來了,“嗬嗬,哈哈……媽咪原來也是光頭哇。”
“恩,比你醜多了的光頭,所以不哭了好嗎?”
“恩恩!”小家夥知道自己不孤單,用力點了點頭,小手抱過大大的手機,“我再看看。”
男人勾起薄唇:“爸爸給你打印一張出來,如果有同學問你怎麼是光頭,你就把媽媽的照片給他們看。別擔心,一切你媽媽給你頂著呢。”
總算把小家夥哄上了車。
男人關好車門,嘴角笑意不散地轉過身——
施潤原地站定,抬頭看他,暮色裏還能看得見的小臉青白發黑!
四目相對。
男人的表情一秒鍾的一愣,隨即恢複淡漠如常。
施潤:“你給我說清楚,蕭雪政你給我講清楚!我那張光頭的照片你怎麼還有?你怎麼還收著!!”
沒有見過溺愛女兒溺愛到這麼黑自己老婆的……
這人斜了一眼,淡定無比地轉身,走向駕駛座。
“蕭雪政!”
怒!!
男人關上車門,小女人的咆哮關在車外,修長手指捏了一下眉心,沉著臉發動車子。
笨蛋怎麼會懂,有一種愛叫做‘關於你的全部收集珍藏’。
哪怕是存在腦海裏的一抹剪影,害怕忘記,要一遍一遍翻出來回憶。
夜幕裏回到公寓。
施潤給小冰淇淋戴上連衣帽,下車之前衝前麵吼了句:“我非常認真地和你講清楚了,你要是敢打印出來,我…我不和你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