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站了挺久。
光線下男人的臉廓線條深刻,淡淡挑了下眉,看不出喜怒,伸手擰開臥室門。
施潤站在飄窗前,背對臥室的門。
聽見開門聲了,沒反應。
男人頓了頓,關上臥室門,走進兩步,長腿鑄錠,盯了她一會兒,眉眼間皆是嚴厲:“你是什麼意思?”
施潤轉過身,拿起床頭的枕頭就朝他猛砸了過去!
砸完枕頭,心底的氣還無處可發泄,又抱起被子整個甩了過去,眼淚已經出來。
蕭雪政始料未及,被打懵了。
將要來脾氣,卻瞧見她眼角的晶瑩,一時愣住,怎麼了這是,發這麼大火,哭了都?
關於夫妻之間的關係總結,簡單幾個字,也就是調教與被調教的長期過程。
蕭雪政有這方麵百分百的自信,是他在調教他的小女人。
從屬關係中,施潤屬於他,從著這個天性倨傲冷漠的強勢男人。
施潤的諸多優點中,蕭雪政最愛她的軟,這種軟從美妙的身體一直蔓延到她骨子裏的嬌柔,如水又不缺靈動活潑。
外人眼裏,他大她一輪,是他寵溺著她。
實際上,蕭雪政知道自己是個難相處的人,難搞定的男人。
反而是這個可愛女人各方麵‘哄’他居多,從日常生活不難看出,她的撒嬌是‘哄’,及時地服軟是‘哄’,他有情緒時她閉著小嘴巴安靜了,也是在‘哄’。
生活中,她總在順他的毛。
點點滴滴,他心裏清楚,並因為這些,更加愛她。
當然,偶爾也會享受其中,忘乎所以。
太太的性子簡單,從那雙大眼睛和豐富的麵部表情基本就能摸清楚她的喜怒哀樂。
蕭雪政自認為,完全掌握著這小白癡。
自深圳和好後,她沒有真正的衝他生過氣,懼怕他的威嚴,不敢,她也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不輕易真正生氣。
偶爾大小聲,多半也是嬌嗔。
今晚砸他枕頭,連帶也把被子砸了的舉動,有些嚴重,還有她一句話不說就掉的眼淚,一顆一顆。
“怎麼了?”
蕭雪政沒管地毯上她扔過來在腳邊的被子,神情嚴肅地朝窗戶那頭在哭的女人走過去,五官沉著,但嗓音其實已經柔了下來。
“不說話隻顧著掉眼淚,怎麼回事。”男人幹燥的雙手,捧起女人低垂的臉蛋。
施潤積累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的負麵情緒此刻全部在他走過來的這點時間裏爆發。
她伸手推開了他。
蕭雪政皺了下眉,並沒生氣,男人修長的手指又摩挲上她的臉頰,抹掉眼淚。
施潤拍掉他的手,轉過臉,心裏越來越多積攢在一起的委屈,潮水一樣湧到了喉嚨口,遮蓋不住越來越大的嚎啕哭聲。
男人上前,摟住了她。
“走開!”施潤大怒中氣憤掙紮,嗓音啞著哭腔吼道:“我今天一個朋友都沒交到,你滿意了?一個人上下課,沒有人理睬我,你滿意了吧!我不開心,你可以哈哈大笑了!誰讓我是這個醜樣子!誰讓我穿這麼難看的衣服,蕭雪政,我討厭你!”
她發烈,失去理智,哭著叫得小臉通紅,眼淚嘩嘩地伸手胡亂扯身上那身麻灰的衝鋒衣。
“我不去上學了,我不上了!我今後都不出門了,可以了吧!你滿意了……嗚嗚嗚……”
蕭雪政見她手指劃過上衣的拉鏈,指甲裂了,心中一慌,立刻攥住她的小腕子,男人的身軀強勢上前,雙臂裹了她強製她不能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