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
她撒謊時有很明顯的特征,眼睫眨動很快,“就等會兒。”
施為律穿了上衣,出身不好,很能幹活,但混得不錯,身上都是名牌,開的也是好車。
“那我們去館子裏吃。”
帶著女兒跟他去了小餐館,沒吃什麼,唐意如一直在琢磨心事。
後來他開車把她們送到衛生所,唐意如把笨笨送到醫生那裏,出來送這個男人。
月色下,唐意如鼓起口氣,叫住他。
“施二哥,感謝你幫我弄了那半車煤,多少錢,我明天去信用社取了給你。”
施為律臉色不好。
兩人麵對麵,唐意如在他臉色明顯不好時,還是有些害怕的,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知道他做的是什麼事。
可有些話她必須說,非常明白,早說早好。
“施二哥你多番照顧我,我感激在心。不過我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生活,閑言碎語我承受不住,施二哥在這邊有合作,你就忙合作,不必順帶過來看我了,拖你的幫忙,有了夜校的工作,現在基本穩定了,施二哥你就放心吧。你的恩情,我都記得,將來笨笨大了,擔子鬆了,我賺了錢會還給你。”
這句話把施為律惹怒。
男人逼過去,把女人逼到牆壁的角落裏,唐意如嚇壞了,用雙手死命抵著他的胸膛。
施為律俯身,最終克製住了生氣發怒時想親下去的魯莽舉動。
他眼神狠,又不耐煩,大手按著她的肩膀,覺得沒必要再娘們唧唧下去了,“既然你看出來我有別的意圖,那我就直說了。要不是阿彥當過我兄弟,我不會耐著性子等這麼久,小如,你帶著一個孩子,家裏沒有男人不行,很多事情你一個女人做不到,你的孩子現在很小,將來上學了,那才是真正的負擔,你教書一個月多少錢?賺錢就該是男人的事——”
施為律娶蔣蓉,也沒有表白過,全因蔣蓉的父親有點小錢。
人生第一次表白,他說不清楚。
唐意如卻沒有一分心動的感覺,最直白地說了:“施二哥,很抱歉,我此生就阿彥一個男人。”
施為律不甘心地說:“是不是嫌棄我幹的不是正經事,或者我結婚了?這些我可以解決,生意可以洗手不幹,和蔣蓉,反正沒有感情,女兒判給我,剛好我們的孩子也有個伴。”
唐意如不知道他幻想這樣深。
最絕望的時候,的確體會到身邊有個男人,是有好處的。
但那僅僅是一點溫暖,唐意如從易彥去世的那一刻起,根本不用想,此生摯愛唯有一個,就是再苦再累,也絕不會因為想要找一個依靠而改嫁。
絕對不會。
她轉身走之前,冷酷又平靜地告訴施為律:“施二哥,你很好,我從沒有嫌棄你什麼。如果我之前有讓你誤會的地方,我實在抱歉,人在極度無助時,會很沒自尊的接受別人的幫助,我非常的感謝你。但這和感情是兩碼事,我的愛情,給了阿彥,如果沒有笨笨,我會隨阿彥而去。我連依賴都不想再給任何一個男人。養孩子,過苦日子,我什麼也不怕,請你也珍惜你的現在。”
施為律好幾個月沒有再出現。
唐意如感到抱歉的同時,著實鬆了口氣。
笨笨三歲了,咿咿呀呀學說話學的很慢,走路還總摔跤,傻傻的卻愛笑,很少哭,是個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