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視野散盡,她表情一僵。

蕭靳林站在關閉的門後麵,光線很暗,男人的身形越發顯得頎長清俊,輪廓猶如刀削一般,尤其淩厲。

唐小夕心髒悄悄在身體裏悸動。

但他冷漠的眼神,清冷湛黑的瞳孔,讓她亮了的目光慢慢冷卻下來。

蕭靳林走到床尾,男人修長的手指撩起病曆薄的頁紙,安靜又壓迫得別人無法呼吸的,他這麼存在於她眼前。

唐小夕垂下眼睛,腦袋回到枕頭裏,心跳依舊無法控製地加速。

和他在一個空間裏,呼吸一點點他呼吸過的空氣,她是如此,沒了出息。

剛才視線慌亂,她沒看清楚他,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到底怎麼樣。

但是現在,也鼓不起勇氣抬頭重新去看。

時間仿佛不流動了似的,整個空間靜得隻有男人一頁一頁翻病曆薄的聲音。

在看她的病曆呢。

這個氣氛是不是還算好?

唐小夕忐忑地揣測著,舔了又舔十分發幹的唇,睫毛眨的很快,終於鼓起一點勇氣主動開口:“你哪裏受傷了……還好不好?”

像是她的自言自語,像是他沒聽見。

很久,唐小夕的臉漸漸變白,眼神失落地看向一側。

蕭靳林仔細地一頁一頁瀏覽過病曆薄,男人夾著紙張的手指,垂落下來。

他走到床前,挺拔高大的身量擋住了唐小夕能夠看到的所有光。

這個男人在陰影裏,看向她的視線和表情,均是冰冷嚴肅,他伸腿勾來椅子,幹脆在她床邊坐下,長腿交疊後雙手交握放在腰腹左側,陰沉的視線這麼緩慢地盯著她。

“你別見了我就一副死人樣子,沒事你出去!”

唐小夕難受。

難受就發火,在他麵前想要維持的溫柔,他總有辦法讓她維持不了!

愛的卑微了,她也累了。

蕭靳林掃了一眼被子底下她微微在抖的身體,輕聲問:“肚子疼?有多疼?四年前是不是也是這種疼?”

“我疼關你屁事!”唐小夕臉朝向他,被蟄了神經猛地發火。

男人突然傾身,從下頜到鎖骨都是極好的線條,陰影裏尤其凜冽,他俯身在她上方,伸手掀開被子,清潤的大手摁在她的小複上。

“啊”唐小夕痛極,呼吸裏他濃鬱的薄荷味道再也不清雅如墨,而是恐怖。

唇齒慘白她抖著聲音冷笑:“你現在就把我弄死!”

血滲出繃帶一點,蕭靳林的手挪開,視線陰鷙語氣冰冷:“無可救藥!四年前流產就受傷了?你活該,犯賤地和那個混混亂搞!這輩子可能生不出孩子了,你怨誰?父親和如姨辛苦把你生下來養大,你活成這個樣子給他們看?讓他們傷心?蕭遙,你太讓人失望!”

蕭靳林猛地轉個身,失控地踢開椅子。

眼底是怒其不爭,又有太深的心疼。

四年前她才十七歲,他一直保護的好好的,居然叫一個混混給毀了,還懷了孩子!去黑診所開藥肚子打胎,他抓住她的時候,她已經打完了,他竟不知道,她出了問題。

整個班上就屬沈倩和項璃關係最好,沈倩是性格溫順的姑娘,對人很好,但是她很反感說話很直的人,覺得太過直白什麼話都說的人是沒有教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