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抬頭,這個男人笑起來會讓人晃目,可此刻他的笑容卻有種辨不清的模棱兩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他說:“是我主動挑釁你前夫的。”
施潤有些驚。
蕭靳林看向她,她上來給他送衣服的心思,他兩眼端凝出來,索性誤導:“施潤,我從沒說過我是什麼好人,蕭雪政和葉離的事,你知道吧?”
施潤又是一驚,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四年前你收到一些照片?那是我郵寄錄像帶給顧玨,顧玨剪輯了給你的。欺負葉離的顧玨那夥人裏,有一個被挾持的膽小男孩,負責錄像,他沒碰過葉離,卻掙不開顧玨的恐嚇,做了錯事,後來蕭雪政一個一個為葉離報仇,尋到了那個男孩,侮辱了那個內向自卑的男孩,讓他再無顏麵在學校呆下去,後來那個男孩,自殺了。”
施潤心裏一蹬,看向蕭靳林。
蕭靳林也看向她:“他是我弟弟。”
施潤倒吸一口氣。
他笑得有些狠,“所以你知道了,四年前我接到你的電話答應救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因為你懷的是蕭雪政的種,本想你生下來,我有的是辦法利用孩子,不過後來打消了,兩個孩子很可愛,你看,我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今天這次晚會後,你辭職吧。”
蕭靳林說完站起身,拿了施潤身側的衣服進了裏屋。
門啪地關住的聲音,驚醒施潤,她瞪大眼睛起身,牽涉到寶寶們她有片刻的膽寒。
但她難得地腦子轉的快了一次,走過去敲那緊閉的門,“蕭靳林,你是不是猜到我送衣服上來是要跟你提可能不會再在GE上班的事?”
所以幹脆在她開口之前,他先提了。
施潤不知道該感動還是怎樣,這個男人總是在為她想。
為他弟弟報仇所以對付蕭雪政,這個施潤信五分,可利用孩子,施潤根本不信。四年來,他對孩子的關心,瞎眼人都能看出來發自內心。
施潤總覺得他還在隱瞞一些事,他給人的感覺很沉重,並且越來越掩飾不了這種沉重。
到底,他為什麼要跟蕭雪政這麼拚?
施潤一再敲門,他就是不開。
她轉身怔怔然往外走,為自己感到羞愧難當。
這些天因為卓億的失利,施潤的視角都在蕭雪政那邊,一顆心為遠在美國的他牽掛,一再地忽略蕭靳林,甚至自私地想,再在GE呆下去,對蕭雪政來說會不會影響他的情緒,所以的確,她剛才上樓是想提一提要不要辭職這件事。
對一個待他恩重如山的男人,她竟這麼冷漠。
施潤去了趟洗手間,整理情緒,回到宴會廳,偌大的商務型晚會,熱鬧非凡。
有地位的大老板們真是來了不少。
還有政界與商業掛鉤的一些重要部門官員。
老板們多帶了女伴,卻知道GE總裁的脾性,女伴們穿著優雅得體,整個會場無聲中顯出一個檔次。
這種觥籌交錯的地方,GE上萬員工也不是每一位都能參加,各部門會抽選。
施潤小手端著高腳杯,換上虛與委蛇的麵孔,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要點頭恭敬地客套問好。
很快,主席台上司儀介紹後,蕭靳林一身優雅完美的黑色西裝站在高台,他渾身散發的是一種介乎書生與商人之間的微妙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