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沒有想地,本能地追出去,怕他走著走著就倒了。
“站住!”身後,蕭雪政驟冷的聲音響起。
接著是床吱呀亂撞的聲音,紀遇南在喊雪政。
施潤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身後重度陰霾的氣場逼過來。
“蕭雪政,他一個人沒法開車,他是我的上司,寶寶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四年來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他對我很重要,我不可能看著他不管……”
他對我很重要……
男人的神經被這句話一刺,身軀仿佛墜進寒冷深淵,他驀地嗤笑出來:“施潤,你心裏有他是不是?你搞不清楚你是誰的女人是不是?”
“我誰的女人也不是!我現在自由身,蕭雪政,你有遇南哥四哥都在,他一個人,我出去看看防止他摔在哪裏不省人事這有什麼不當?不需要經過你一個前夫的同意吧?”
蕭雪政笑著不斷點頭,眼神裏隻剩下一層冰:“現在談談孩子們的撫養權問題。”
施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覺得他真狠,又幼稚的不可理喻!她跟他說得那麼清楚了,他為什麼就是霸道不講道理?
她來了氣,徹底冷下一張小臉,甩開他的桎梏,走了出去。
身後病房裏,一陣劈裏啪啦聲。
施潤循著地上的血跡出了急診部,沒找見人,她急的不行。
“蕭靳林?”
“蕭靳林!”
“你在哪裏吱個聲!”
跑到停車坪,一排排的車輛中間,停著一輛寶馬越野款,架勢座車門打開十分怪異。
施潤走近,空氣中飄著淡淡血腥味,她暗道不好,跑過去,駕駛坐外麵露著男人一條長腿,西褲髒髒的,無力地垂著,和半個襯衫淩亂的身軀。
“蕭靳林。”施潤心慌地跑過去。
男人半昏迷的狀態,白皙俊臉痛得有些扭曲,手指摁在手臂肱二頭肌的傷口,猛地一下拽出那沒縫合完的縫線!
血,濺了施潤的衣裳,“你幹嘛?”
“怎麼出來了?”蕭靳林看了她一眼,皺眉咬緊牙關,去拿儀表盤上的一疊紗布,裹住冒血的傷口。
“走,跟我回去找醫生處理。”
施潤看著蕭靳林的眼睛,想伸手拉他,可他這幅樣子,叫她不敢輕易的碰,怕碰到了他哪裏的傷口。
男人和男人之間不留餘力的打架,她不知道會傷到什麼程度。
蕭雪政好歹呆在醫院,遇南哥會看著。
這個家夥,卻要走。
蕭靳林使勁摁了一下傷口,薄唇抿得更緊,拿過膝蓋上的棉簽要用嘴咬開包裝。
施潤無奈,幫他拆開。
他沾藥水塗抹,手法竟是嫻熟,表情頗為平淡,隻是再抬眼看她的時候,多了一份不耐煩:“我說過了我沒有事,夜深了,你回醫院去。”
他給自己包紮,纏繃帶的時候疼得頭上的冷汗一顆一顆冒出。
施潤揪著心,看得皮膚被針紮了一樣泛疼,難以理解冷酷起來的男人的世界。
他纏好,那隻手垂落,一直聽不見他的呼吸。
施潤看過去,才發現他腮幫子咬得骨頭繃著臉頰,他是長得很清雅的那類男人,此刻看著卻讓人覺得冷硬又狠。
蕭靳林收了腿,伸手拉車門,很著急地要關上車門。
他的情緒已經有些壓抑不住了,泄露在他微微顫動的眼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