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提,抱著坐到了水泥欄杆台麵上。
身後即是半空。
高度卻與他持平了。
他俯身。
“你幹什麼?”
他不回答。
“非讓我罵你滾嗎?”施潤咬牙切齒!
他的頭埋進了她的肚子部位,呼吸因為躲著她的抵抗而變重,仍舊不出聲。
施潤一手抓著台麵,一手發狠去扯他的頭發。
接著,他突然低頭。
“恩……”
雙目空白……
腹部剖腹產的手術刀口,被他吻住。
男人剛毅的薄唇,特別輕特別輕地,覆蓋了下來。
為什麼要這樣,他?
如此,如此瘋狂,他。
怎樣才能對付得了這個男人?
施潤覺得永遠對付不了他。
他不會說,永遠不會說。
低沉黯啞的嗓音送到她耳畔:“太太,給我生了兒子女兒。”
施潤受不了,求他別再說。
“我有一個兒子,有一個女兒,太太給我生的。”
“不是給你生的,”施潤哭著揪住他的襯衫,難以對抗這個瘋子:“不是給你生的。”
“她給我生孩子,偷偷地給我生孩子,她的腹部有傷口,太太,太太……”
“不是給你生的,求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叔叔你別再說了……”
施潤在他懷裏,在他無限魔音般的嗓音裏,終於眼淚洶湧決堤。
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不是給你生的,不是給你生的!
可是……不給他個混蛋生,又是給誰生的?
施潤騙了自己好多年,顛沛流離,躲躲藏藏,祈禱他永遠不要發現。
卻在這一刻,嚐到了被他發現的揉心徹骨的滋味,越痛,越甘甜,緊接著又是萬丈深淵的劇痛。
是的,內心深處有衝動,衝動地叫他好好看看,她給他生了孩子,再恨他,也終究是給他這個王八蛋生下了一兒一女。
男人動了情。
“唔……”
施潤聞見他身上那股荷爾蒙氣息的男人味道,更濃鬱逼人了。
頭皮和全身肌膚還在發麻。
“……媽咪?”
施潤嚇了一跳,發怔的視線從床頭那盞很暗的燈移到床上。
被子裏供出來小長發亂亂的小腦袋。
施潤心虛地臉上一陣熱燙難受,走過去:“寶貝怎麼了?”
小團子小心地抱著貓貓放到一邊,沒理葛葛又拽又拉,帶著哭腔哼哼:“媽咪,小冰淇淋要尿尿了,急急。”
施潤趕緊抱了小家夥下床。
拉開臥室門,客廳燈光明亮,煙霧繚繞。
沙發上坐著那個男人。
還沒走。
兩人的視線匆忙相撞,施潤一眼不去看那兩道湛黑,拎著孩子直往衛生間衝。
還好路上解了肚兜,剛到馬桶上,小混蛋就尿了。
“……”
施潤抽了一下小冰淇淋白花花的嫩屁股,把這家夥放到一邊的地毯上。
拿毛巾清理馬桶圈。
小冰淇淋小手指互抵著,低頭,很不好意思:“媽咪……我不是故意的,早就要尿尿的,葛葛一直在被子裏捂著我,不讓我出聲聲……”
施潤扭頭,看了眼委屈要哭的小包子。
“真的真的。”小冰淇淋扁著粉嘟嘟的嘴,可勁兒點頭。
施潤沒說什麼,清理好馬桶,裹著孩子出去,一路回臥室。
冰淇淋呼呼大睡,施潤暫時就沒吵醒兒子詢問。
兩小,一隻貓,睡得甘甜。
外麵那人還不走。
施潤緊緊地關著臥室門,不讓煙味進來,她身上出汗,這才懊惱剛才忘了在擦擦身子再帶小冰淇淋出來。
現在,她是不敢出去了。
氣氛就算隔著一道門數米距離,仍舊僵得不行。
五點半的鬧鈴一響。
施潤起床。
臥室門時隔五六個小時打開。
客廳裏沒有了煙味,那扇窗戶開著。
沙發不夠長,男人半躺,一雙長腿很累的姿勢撂在半空。
他的一條胳膊擱在眉骨上,襯衫衣袖半挽,白皙結實的小臂擋住了眼睛和挺直的鼻梁。
施潤掃一眼,拿了錢包開門下樓。
小區內外的早點鋪陸續開門了。
往日施潤都是頭天買好食材,第二天早晨給孩子們做早餐。
昨晚食材被他盡數毀掉,施潤六點半得去公司,今天這一頓,買著吃。
“豆漿幾份?”早點鋪的老板問。
施潤手指揉了揉有些亂的齊劉海,抬眼又低頭,“……四份吧。”
接下來的包子燒麥這些,也都是四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