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掉的寶寶,季林會不會要見屍體證實?
這些,都是問題。
都是她一個人勢單力薄無法解決的問題。
身邊除了他和他的那些朋友,沒有手眼通天的人物……
施潤在床上輾轉反側,幾近絕望,忽然的,眼前閃過一串號碼,那串看一眼就能記住的很好記的號碼。
她陡然翻身而起,拿出手機,雙手緊緊抓著屏幕,猶豫再三,撥下了那串號碼……
……
翌日一早。
施潤無眠起床,走到小窗邊一看,小區樓底下,果然停泊一輛黑色商務車,醒目地早早等在那裏。
樓下季林神色和心情都極端複雜。
蕭總交代的事,沒辦法不做,可是太太這邊,他理智上情感上都不想做這樣殘忍的事。
季林一直抬著頭,施潤人影往窗邊站的時候,季林便看到了。
五分鍾後,施潤掛上洗臉的毛巾,手機便響。
她整個人僵了一下,臉孔蒼白,按下接聽:“……馬上下來。”
掛斷電話,手機界麵停留在通訊錄上,施潤盯著昨晚38秒的那條通話記錄,閉了閉眼睛,深喘一口氣。
上午十點,抵達婦科醫院。
季林下車,左右看過,為施潤開車門。
施潤迅速收起手機,下車。
事先預約過,本來要檢查身體之後再做流產,蕭雪政沒有給予時間寬限,當天來,當天做,請最好的手術醫生。
手術在一個小時後,施潤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數著時間,心跳砰砰地等。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手機裏卻杳無音訊。
手術室那邊的護士過來叫人了,施潤麵色慘白地站起。
她的書包不能進手術室,手機自然也不行,並且衣服換成了手術服,被護。士推搡著進了手術室外的隔間。
進進出出好幾個護士,手術醫生也來了,讓她躺到床上。
施潤不合作,那幾個護士想必有季林的吩咐,強行按著她把她按到了床上,並且捆住。
“你們放開!我再等一等,等十分鍾,就十分鍾……”
施潤哭著哀求,看來,昨晚那通電話沒起作用,她真可笑,一麵之緣而已,他說幫她,是不是開玩笑隨口一說呢。
她把寶寶的命賭給一個陌生的連姓名都不知的男人。
手術床上,施潤絕望地掙紮痛苦,手腳被捆住,麻醉醫生調好了麻醉劑,針頭紮進了她的手背。
眼前慢慢的白起來,施潤驚惶,眼睛無力合上。
寶寶……
醫院後門隱蔽處一輛沃爾沃裏,下了雨的天氣,車窗半降,穿著深灰色棒球夾克的男人車裏接聽電話。
電波彼端在說:“老板,麻醉師說已經注入麻藥了。”
“恩,給我準備一套手術服,馬上就到。”
收線後的手機在形態十分漂亮的手裏打了個轉,修長的腿邁下車,雨中的薄荷味,一時濃鬱。
男人下車時,清越的視線不經意地一掃,與六七米遠處同樣停泊的車裏,後座半降車窗裏露出的男人狹長視線對上。
顧玨在抽煙,看見一道穿棒球夾克的修長側影,形如男模,顧玨眯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