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也不是被誰牽掛的人,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真心待她的人,為誰而活?為誰拚命付出得到滿身絕望?所以死了,是不是更好?
沒有人念著你,沒有人珍惜你,沒有人能夠疼一疼你……
這樣的你活著,是個悲劇吧。
黑色奧迪像失控的野馬,在這個城市黑夜的道路上,無盡頭地狂奔肆湧著。
施潤知道他的車危險,最多兩個來小時一定被他找到,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她下車了。
奧迪丟棄在路邊,想了想,她把手機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扔在一輛經過的車上,很快那輛車開走,帶走了手機裏他設下的定位裝置。
一身縹緲,她像沒有重量的幽魂,遊蕩在各處街角,空氣的塵埃裏。
抱著膝蓋坐在月色下很長時間,長長的無痕的時間裏,她淒楚笑著做了個決定。
深夜十二點,施潤回了臨湖別墅。
此時的臨湖別墅,寂靜如魅,別墅正廳隻有一處亮著燈,王姐周嬸在三樓,恐早已睡下。
施潤進門時,暗處的保鏢認出她,恭敬地頷首,保鏢並非貼身傭人,主人間發生什麼事,保鏢一般不知情。
走進別墅,施潤麵無表情,直接去了姆媽的病房,護工九點下班,現在一位傭人看著,傭人在病房外間趴桌睡著了。
施潤進病房後,反鎖了門。
病房燈光昏暗,施潤佇立在病床前。
施潤想起葉離說:因為我媽疼我,她舍不得犧牲我!有了兩億買下的為什麼要用自己女兒的呢?這件事雪政也知道,可是雪政什麼都聽我媽媽的,他很孝順,我媽要你的,雪政就來摘你的。
她冷眉森森地,突然笑開。
何不成全這本該是一家人的一家人呢。
淒清的冷笑聲引得病床上睡得不安穩的老人緩緩睜開眼。
葉靜芳先是一嚇,愣了愣,眉眼柔和,帶著呼吸罩,身上插了更多管子,手指艱難地上移,拿掉呼吸罩一點點:“潤潤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她說話很慢,一兩個字就需要喘氣:“孩子,昨天今天怎麼都不來看阿姨?”
施潤盯著她,試圖看清楚這個溫柔的女人眼底,究竟是什麼樣的真麵目。
“怎麼了丫頭?”
“有幾句話想對葉女士說明白。”
葉靜芳眉頭漸漸皺起,察覺到了,這丫頭不對勁,冰冷的態度,怎麼了?
施潤站近了些,笑出聲,“是您太會演戲還是我這雙瞎眼睛真的看不透?相處的很多日子裏,您沒有提過一句葉離是您的女兒,我在您眼裏是不是特傻,一個人的真心在您眼裏被逗弄的樣子,是不是特別好玩?”
“潤潤……”葉靜芳撐著身體想起來,但她一個人辦不到,有些著急囫圇地辯解:“阿離是我女兒,但我不想提她,你和小政是夫妻,在你麵前我提阿離也不合適,潤潤,你可能誤會……”
“都無所謂了。如您所願,如您女兒所願,如您二十四孝的女婿所願,我這顆腎會給您的。”
“什麼?”葉靜芳一頭霧水。
施潤懶得再去看這個女人一眼,看一眼都是滿心傷痕。
她俯下身,離她極近,一字一句:“我說,我肚子裏蕭雪政的孩子不要了,不被爸爸期盼的孩子降生的到個世上,它太可憐。蕭雪政隻想要我這顆腎來救你,那我成全你們,我會把腎給你,算是對他最後一點情分。兩億,我至此還清!沒有孩子,沒有這顆腎,遠離你們,我能活好,活不好,那我死了也跟你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