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要朝這人看過去,隻看到一道修長高大的背影。
隊伍快到她了,她轉回身。
詢問的結果是,過期的機票可以退,收手續費。
施潤又問,回A市最快的飛機幾點?
“小姐,航班延誤,恐怕要等到晚上,具體時間我們也在等通知。”
施潤背著書包走遠,茫然無措,晚上肯定不行,憑他的本事,晚上早就找來機場了。
從醫院出來時她想的是獨自回A市,到別墅把東西整理好,等他回來,提分開的事。
現在情況這樣。
施潤站在航班LED屏幕前,突然萌生了一個很膽大的想法。
不回A市了,回去被他控製住說分開他不答應,她絕對沒有自由。
那樣一個強勢的男人,何況他們的婚姻建立在兩億的基礎上,牽扯到錢,施為律,她一回去恐怕困難重重。
可是學業怎麼辦?已經缺課三四天了。
腦袋裏很亂,特別亂,她像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到底不成熟,遇事處理事她基本沒有一條清晰的思路。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買了一張距離起飛時間最近的短程機票,飛往S市,她沒去過的城市,一無所知的地方。
施潤四路詢問,笨拙地辦理了登機牌,又找不到安檢口。
偌大的機場來來去去折騰的眼淚流下來。
想起那天在早餐廳他遞過來機票,望著她時無限寵溺的溫潤眼神。
她當時那麼高興,眼裏心裏,都把那個男人當做她此生的依靠,去沒去過的機場,坐沒坐過的飛機,身旁都有他陪伴嗬護,他會帶著她,教她坐飛機的順序,逛遍機場,教她怎樣通過安檢,教她怎樣登機,他們坐在一起,在雲裏麵,真的就是那樣快樂的回家……
這些她那兩個晚上幸福地想象了無數遍。
而今,身旁空空,隻有她一個人傻傻茫然的轉,而她,不是回家,是去往再也沒有他的地方。
安檢通道,所有人看著那個腦袋包著紗布的漂亮女孩哭,一邊哭一邊不忘在隊伍裏前進,哭聲很大,但是不刺耳,甜甜脆弱的很好聽。
哭得太認真了,旁若無人。
進了安檢口,在脫外套的時候還是哭,安檢人員都不敢拿掃描儀掃她。
找到了候機廳,哭著坐下,薄薄的衣袖擦眼淚已經濕透。
哭得忘我,施潤還是沒忘了很重要的事。
左右看看,身側坐著一個清秀男人,施潤觀察了一陣,主要觀察他手裏的兩部手機。
心裏措辭了很久,施潤拿出自己的手機,伸手指了指男子手裏較舊的一部,“先生,可不可以用我的腎六plus換你的諾基亞?”
男子被她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訝異地朝她看過來。
施潤攥了攥手裏很新的手機,他給她買的,放學回家早他獎勵她的。
舍不得也隻能舍。
她等這個男子的答複,同時想了想,還是登陸機場WIFI把那個錄音文件傳到了常用的郵箱保存。
男子顯然被她莫名其妙的要求弄暈,麵對一個淚眼汪汪滿臉蒼白的女孩要求,男子動了動,朝斜對麵坐著的視線緊盯手提,五官情緒被哭聲弄得有些糟糕的男人出聲:“靳林,這是你的手機,你……”
“隨意。”
施潤被這把清越的聲音引得抬了視線,看向斜對麵,男人額前碎發有些長,又是低頭的姿勢,整個麵部輪廓施潤看不清楚。
但線條特別分明深刻,很硬的側臉。
施潤看了眼他黑色長褲下的鞋,白色休閑皮鞋,是之前幫她撿起機票的陌生男人。
身側清秀男子同意跟施潤換手機了。
施潤把手機關機,卡沒辦法取出,她也不要。
換了手機,沒有定位,他應該就找不到了。
從此,徹底失去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