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微微蹙起,伸手推門的動作,到底止住了。
如今在他的小女孩眼底,他應該是洪水猛獸,欺負人的壞蛋,壞透了,恐怖透了。
蕭雪政去了書房。
光線下,男人將手裏的白色床單攤開在寬大的書桌,盯著那簇擁的幾小朵漂亮紅梅,他雙目猩紅發熱。
仰頭,深深閉眼,蕭雪政感覺到血液都被燒熱了一樣,燒得他剛毅的筋骨,清冷的靈魂,都在微微發顫。
她是第一次,無比純真的第一次,給了他。
男人都是無恥的,殘忍過後,還要回味。
薄唇叼了根煙,俊美的容顏流露滿足的笑意,把床單仔細折疊好,這是太太給他最珍貴的禮物,他最在乎的禮物,放在哪裏好?
放在保險櫃裏吧,比他多少個億的資產都來得讓他熱血沸騰。
……
篤篤篤——
施潤驚得像兔子一樣從枕頭裏彈起。
“太太,可以吃飯了。”門外,王姐的聲音。
她煞白的小臉才慢慢恢複血色,剛才激烈的動作引發了那處的疼痛,皺著細眉,慢慢地挪,靠床頭坐好。
王姐說不用下床,旁邊有女傭搬來一個精致的小木桌子,架在床上,就這樣吃飯。
施潤沒什麼胃口,剛吃了藥,舌苔也很重。
掃了眼兩隻小碟裏的菜,素的,清湯寡水,打開湯盅的蓋子,倒是葷菜,柴魚湯。
“柴魚湯對傷口愈合有很好的作用。”王姐說。
施潤低頭,抿緊唇,那絕對不能喝。
她心裏盤算著,傷口不要愈合才好,好了又讓他欺負麼?
象征性地吃了點碟子裏的菜,幾口粥,也沒吃出什麼味道。
倒是記起,有一次和他一起用餐,他離辣椒那麼遠,後來在果嶺別墅,周嬸明確說過,她家先生不沾葷腥,當時怎麼沒聯想到頭牌叔叔也不吃辣不沾葷腥呢。
其實如果她心思縝密一點,應該早就發現端倪了,不至於現在這麼被動。
“一點都不想再吃了?”
施潤點點頭。
王姐歎一聲,先生都在書房看著呢,勸不下太太吃飯,等會兒要挨罵。
此時,書房裏,蕭雪政盯著電腦屏幕,畫麵裏她剛才對敲門聲驚懼的反應,讓他很苦惱。
以為是他嗎?怎麼對他怕成這樣?
飯也不給他吃幾口,王姐離開時給她開了液晶電視,還給了她女孩喜歡的小玩意兒靠枕,她卻不看也不摸,坐在床頭悶悶地發呆,神思怔怔,可能是躺下時牽動了傷口,她皺眉,小口喘著氣,一動不動,到最後,肩膀輕輕抖起來。
墨黑的長發遮住她的小臉,蕭雪政卻知道,她一定是想起昨晚,又在哭了。
該死。
他臉色極差地抽出一根煙,點燃,猛抽一口,覺得索然無味,甩進煙灰缸。
衝動下站起身,打開書房門就往要斜對麵的主臥走。
腳步抬起,放下,抬起,放下,不免自嘲,商場上上百億的大單子揮手就決斷,如今,卻被一個小女人弄得畏首畏尾?
不過是去見見老婆,抱抱她,哄一哄,說老公不是故意的,太久沒有做的男人都是這樣,是被她引誘發了瘋,是被她
不懂事親吻別的男人氣的出離了憤怒,才會對她不知輕重,要的狠了,請年幼的她理解包容。
然而,最終,這些話還是憋在心裏。
現在對她而言,他恐怕就是噩夢,慢慢的吧,必須有耐性,不見她,才不會惹她更害怕反感。
但是,同一屋簷下,有意的見麵可以避免,無意的碰見卻總是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