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如她所願,實現她這一千多個****夜夜向天祈禱的心願?
會嗎?會嗎?!
霎時之間,忽喜忽憂,一顆心怦怦地跳個不住。
腳下虛浮,手指顫抖,她不知道自己對幽朵兒說了些什麼,不知道船舶是如何靠了岸,她又是如何歪歪倒倒跳下船,如何跌跌撞撞朝前飛奔,絆倒,又再爬起,再絆倒,再爬起。
溫暖的山風,呼呼地擦過臉頰,衣袂輕動,發絲輕揚,她喘著氣,一路跑,一顆心仿佛就要飛出來,正在胸腔裏急促雜亂地跳動,連帶著混身的血液都幾乎燃燒沸騰。
原來,直到這一刻,才終於體會何謂真正的急切和喜悅,仿佛每個細胞都在歡叫,卻又雜夾著一點點失而複得後的惶惑和不安,生怕這一切,全都不是真實的。
它來得這樣突然,好似等待了許久,隻在一刹那間,突然見得曙光。
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樣好的體力,這樣好的耐力,仿佛隻是本能,竟一口氣不歇地奔上了山。
大半年未至,但見燕羽樓前陽光耀眼,四周碧樹繁花,草木青青,一切都是那麼明麗可愛。
四處靜悄悄的,墳墓高聳,石碑如故。
難道,是她想錯了?
秦驚羽放慢了步子,心跳難抑,方才的激動與勇氣卻都消失在九霄雲外,近鄉情怯,止步不前。
倚著一棵樹重重喘氣,那幹涸了四年的眼眶不知怎的,突然盈滿了淚水,淚眼朦朧,視線模糊,忽而轉頭,仿佛看見有一人推門而出,從樓裏漫步走出來,挺拔軒秀的身姿一點點出現在眼簾,那溫潤俊朗的眉目,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樣子。
是夢嗎?
她屏著呼吸,腳下像是踩在棉花團裏,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這一眨眼,麵前的人影就像是無數個夢醒的清晨,立即消失,無蹤無影。
那是他嗎,是他嗎?
是真是幻?夢耶非耶?
那人清清爽爽,端端正正地站著,那雙眼如昨般彎起,衝著她微微一笑,笑意如春風化雨,冰雪消融,仿若漫天金光,無邊彩霞都凝在這一笑當中。
他薄唇勾起,那麼溫柔笑著,什麼都不說,隻朝她伸出手來。
她明白他的意思,這一場愛情要想開花結果,不能隻靠他一人努力,必須也要她主動走上去,握住他的手。
秦驚羽踏出一步,再一步,終於忍耐不住衝上去,手指相觸,感覺微涼中帶著一絲暖意,那麼真實,他活過來了,是真的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