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很強壯,這位丈夫吃不飽還要幹活,身體和他比不了,而且獵人還有武器,丈夫的武器隻有家裏的鋤頭,直接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想了個辦法。他找了幾個人埋伏了起來,自己出麵把獵人請到家裏來吃飯,還花大價錢準備了酒。當獵人喝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和埋伏好的同伴們一起上,想要把獵人當場打死,但是卻沒有料到獵人早有準備,拿出了藏在衣服下麵的武器,仗著自己強健的身體和多年打獵中鍛煉出來的搏鬥技巧,反而把丈夫和那些幫忙的村民都殺死了,最後,他甚至把那位和他有過奸情的妻子也給殺死了。”
“從那以後,我們在村子裏就再也沒有見過獵人,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諾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這麼一番話來。
或許是因為秘密藏在心裏的感受很難受吧,一直騷動著,找到機會就忍不住想要出來。而能有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秘密出來的方式,那就再好不過了……
仙妮一直沒有插嘴,隻是靜靜地聽著,直到諾曼完之後,她緩緩地搖頭,卻沒有開口出什麼來,隻是沉默著。
她看到阿道夫給她的這本騎士之後,第一個也想到了城堡中曾經流傳過的那個騎士、丈夫、妻子的三者故事,她甚至認為那晚上諾曼的提琴聲就是引起了那些鬼魂的共鳴,所以自己才會陷入那樣的幻覺中去,那時的鬼魂就是明證,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一瞬間那團鬼魂就不見了,但是她想,那應該是和這位聖者先生有關的。
她之所以把這個故事借著這本主動出來,給麵前的這位先生聽,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隻覺得自己內心裏忍不住想要這麼做,按捺不住——如果是蘭斯洛特在她心裏的話,就會告訴她,這是人類對於危險刺激的特殊喜好,屬於變態心理學範疇。
諾曼的心理也是如此。
而沙利婭剛才的那個故事,也證明了這位聖者先生確實是知道那件事的內情的。
她可不會認為這真的是什麼村子裏的故事,這顯然是聖者先生在用這種方式,出那件事的內情來。隻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故事的真相竟然這麼世俗。
按照這位聖者先生的暗示,浪漫的愛情是不存在的,存在的隻是欲望的交織,雖然她並不知道聖者先生口中的“獐子”是什麼;公平的決鬥也是不存在的,存在的隻是陰險的埋伏和殘酷的殺戮;至於殉情之類感人至深的東西,更是僅存在於幻想之中,沒有一個人是主動赴死,所有人都是在不情願的狀況下被殺死……
這樣相當不浪漫的結局對於一個憧憬著愛情的姑娘來實在是太掃興了,不知道什麼好,所以仙妮隻能一直沉默著,好半之後才笑了出來,道:“沙利婭,你的這個故事實在是太現實了,我無法想像,我寧願相信美好的東西始終存在……”
和仙妮的相處還是比較輕鬆愉快的,這位貴族姐挺會話,而且經常自己主動找話題,不需要諾曼多費心思去想怎麼話。同時還能看到自己的直播間人數在整體下降的趨勢中緩緩穩中有升,這算是對於諾曼最近憂愁的直播間人數中唯一值得高興的時刻了。
仙妮沒有留人一起共進晚餐的習慣,所以在聊了半之後,諾曼也就告辭了,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而他剛進門還沒有坐下呢,紀若兮就上前把門主動地關上了,壓低聲音對他了一句:“希瓦爾剛才來過了。”
諾曼問道:“他來幹什麼?”
紀若兮道:“他希望我們能為他打造一些兵器。”
竟然這就來了?……
希瓦爾之所以把雨果大師他們一行人留在城主府,為的也就是這件事,但是按照蘭斯洛特他們的推算,以希瓦爾的性格耐心,至少還要等上一段日子,怎麼現在就來了?
諾曼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阿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