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節:著魔(3 / 3)

姑娘眼睛一睜,脖子微微一動,就要把自己的腦袋探出去,看看這個鬼魂究竟長了一副什麼模樣。

但是提琴聲突然又響起了。

這次再沒有A段,直接衝進了嶄新的B段——和之前的正統B段比起來,現在的這個B段作了變調處理,而且活潑跳躍不少。

如果之前的正統B段是純直正道的話,那麼這裏的B段就是劍走偏鋒,無比邪魅,又仿佛帶著一絲哀求在裏麵,讓情緒變得更加複雜。

姑娘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擊中了,但是這次她沒有再看到她先祖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變成了她自己。

可能是因為剛才她心中所想事物的關係,她突然來到了舞池中央。

是了,這首曲子確實很適合交際舞,這是她剛才腦海中就隱隱想到的念頭。

她見到舞池四周光線昏暗,隻有她周圍一片光明,而她也並不是一個人在舞池中央,在她的對麵有一個高大的人正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摟在她的腰上。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眼前這人帶著起舞,節奏和她所學的那些舒緩的交際舞完全不同,非常激烈。還好她舞蹈功底紮實,拚盡全力總算勉強跟上了,結果發現這種舞步和她所學的那些交際舞確實不同。

別的交際舞是合作的關係,但是在這裏,她和眼前這人合舞的過程卻完全是一個對抗的過程。

對方忽進忽退、忽快忽慢,這讓她根本掌握不住節奏,隻能竭盡全力地追趕對方,倔強地讓自己不至於被落下,這讓她的心底生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

而這時,曲子重新舒緩了下來,對方的舞步總算也不那麼激烈了,這給了姑娘喘息的空間。也是這時,她心中的那個念頭愈發地強烈。

她十分迫切地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奇怪的是,對方明明就在她的對麵,他們周圍也很是明亮,但她就是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

她甚至連對方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於是她左轉、右側、回旋、前後,用出各種方法來想要看清楚麵前這人究竟是什麼樣子,但令她失望的是,她始終沒有能夠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

在這時,曲子又變了。

諾曼在這裏采用了大量隨性的花式技法,那些難度極高的手法在他現在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下輕易地就發揮了出來,這些即興發揮的加入,讓整個B段變得愈發地邪魅起來,邪氣十足,卻又更是引人,就像罌粟一般。

而從音樂表現上看,整個B段轟然爆炸,情緒史無前例地猛烈,衝的人無法自製地左搖右擺,搖搖欲墜。

在姑娘看來,則是她的舞伴終於受不了她的這種窺探欲,猛然發威了。

舞步的節奏重新落入了她對麵這位舞伴的掌控之中,那種如山一般的力量仿佛要摧毀她的身體,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交際舞還能跳成這樣的感覺。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隻能竭盡全力地調整自己去適應對方,才能保證自己不被摧毀,這讓她沒一會兒就感覺自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交際舞竟然能跳出這種激烈狂暴的感覺來,而也是在這種竭盡全力地狀態下,她的感覺異常地敏銳,每一次對方的手指從她的腰上、腿上劃過,都能讓她宛若觸電一般刺激,隻有咬緊自己的下嘴唇才能讓自己不叫出來。

雙重刺激下,她幾乎堅持不住,卻又不願認輸,緊咬著嘴唇倔強地繼續配合、追趕著對方的舞步。

她有一個感覺,隻要她堅持下去,她就能看到對方的模樣。

她現在太想要知道對方的模樣了,那種神秘如毒蛇一般囁噬著她的心髒。

這是她這輩子從未有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