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的情緒確實很焦慮,心思太過繁雜,又抱著先入為主的觀念,以至於他竟然沒有察覺到這房間裏竟然已經有一個人了。
那是在房間的內側的一麵擺放樂器的架子後麵,和牆壁中間隔出了一塊地方。
那空隙之,以諾曼的身形絕對鑽不進去,但是有些身材纖弱的人卻可以安然地躺在裏麵,比如此刻那位正在那裏睜開眼睛的姑娘。
高大的架子不僅完全遮擋住了這位姑娘的身影,而且還把附近的大半月光都遮蔽住了,隻有幾縷月光勉強地鑽進去,撐起裏麵的微弱亮度。
在這隱約幻滅之中,可以見到躺在這裏的這位姑娘有著一頭雪白的長發,上麵還泛著金色。
因為剛睡醒的關係,姑娘的頭發有些亂,長長的劉海在前方擋住了大半麵容,加上這裏的光線本就非常暗淡,於是就更加看不清楚了,陷於一片黑暗,隻能見到發絲中的一雙眼睛隱隱地反射著微弱的光芒。
可能是注意到了周圍一片漆黑的場景,姑娘的眼眸中浮上了一絲恐懼,像是受驚了的鹿一樣,卻又故作堅強。
而這時,悠揚舒緩的提琴聲突然傳來。
這讓姑娘的眼睛眨了一下,那兩點微弱光芒閃動了一下,再亮起時,可以見到其中的疑惑,以及更為深重的恐懼,之前故意撐起來的那份堅強已經所剩無幾了。
她知道這裏是哪裏,她會出現在這裏也完全是她自己的決定。
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以為這沒什麼好怕的,但是真當她醒來之後看到周圍一片漆黑的場景後,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流傳在城堡中的一些故事,其中就有一件和希瓦爾的這間音樂室有關。
據希瓦爾的這間音樂室幾十年前是一間臥室,當時的主人從血緣上來論是希瓦爾的祖父的兄弟。那位祖先有一位漂亮的妻子,她的美麗整個杜阿拉皆知,那位祖先也以此為驕傲,卻沒有想到他那漂亮的妻子暗中和城堡中的一位騎士偷情。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當某事情敗露,正在偷情的兩人被剛好提前趕回城堡的那位祖先堵在臥室裏的時候,那位騎士慌忙之下殺死了那位祖先,但是戰鬥時的動靜太大,已經驚動了城堡中的士兵們,他們已經走投無路。
最終,絕望的騎士先用他殺死那位祖先的劍把那位漂亮的妻子殺死了,然後再用那把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是從那以後,這間不詳的血腥臥室就被封存了起來,沒有人再入住,直到希瓦爾這一代,劃分給了希瓦爾,被希瓦爾改造成了音樂室。
姑娘當時聽到這個故事覺得還挺真的,因為希瓦爾沒有繼續在這臥室住下來,而是把這間臥室改造成了音樂室,可能就是因為也知道這個故事,覺得住在這樣的地方不詳,所以才這麼做的。而且還有一些仆人言辭鑿鑿地聲稱他們在半夜經過這間音樂室的時候,聽到了這音樂室中有幽怨的音樂聲傳來!——故事中的那位夫人可是個音樂家,據她演奏的美妙樂曲就和她的美麗一樣驚人。
這就更加增進了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而現在,姑娘聽到有提琴聲在房間中響起,一下子就想起了這故事,所以她眼中的恐懼更加深重了,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在這種氣裏穿的太少冷的,還是因為被自己內心的恐懼所嚇的。
姑娘顫抖的聲音雖然非常,但如果是正常的夜深人靜的臥室中,諾曼是很有可能聽到的,可現在的諾曼卻是完全注意不到了,因為他的心都亂成了一團麻,而且還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手上的演奏中來。
《隻差一個馬頭》這首作品是諾曼在係統性學習背景音樂的那段時間所接觸過的音樂之一,當時聖殿騎士團還專門給他介紹給這首音樂作品的來曆,以幫助他更好地理解,那些介紹性的話語他到現在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