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裏是呢?
空中下著雨,陰陰沉沉的天氣讓人感到有些冷意,街上,有些人打開了雨傘,有些人狼狽地一邊不停地罵這鬼天氣,一邊跑到一些屋簷下躲雨,靈寒呆呆地站在行道上,看著那些用衣服遮住自己或直接快速奔跑的人,靈寒站著沒動,直到一個人已經和他很近,他想向旁邊躲開,但那個男子仿佛根本就沒注意到他一般,慌慌忙忙地直接從靈寒的身體穿了過去,靈寒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煩躁的表麵,甚至連他有幾顆豆豆都清晰可數,這……這,我,難道是死了麼?可是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我是怎麼死的?!我叫什麼?!我家在哪裏?!腦海裏空蕩蕩的,仿佛一片白色的海洋,他叫著喊著,他用手想去拉住從他身邊經過的路人問問,可是手卻從他們的身體中略過,他來到一家服裝店前,門口的玻璃幕牆卻隻反映出街上的樣子,靈寒仿佛從來不存在一般,他迷茫地蹲在一家雲吞店門口,他不餓,他可能以後都不會餓,他隻是對這家雲吞店有種熟悉的感覺,他曾經好像來過這裏,可是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為什麼在這裏?我是怎麼死的?想著想著,靈寒感到眼皮有些沉重,也不管在街上,縮了縮身子便睡了過去,可能他想在夢中找到答案吧……
淋~淋~“他還是這麼任性……”男孩撐著雨傘,看著門口前的靈寒歎氣,眼中卻充滿了思念,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長得拖在地上仿佛要把自己完全掩蓋在風衣裏,可再配一條已經洗得退色的牛仔褲,一個十足的怪人,黑色的劉海像麵具一樣遮住了左邊的半個臉,因為下雨所以有些微風,當風微微吹起他的劉海時,一道長長的刀疤便毫不掩飾地出現在眼前,那道刀疤一直到眼睛,左眼沒了被砍掉了,可是當他看到蹲在門口你靈寒時,心中隻有開心和喜悅,這是他失去左眼後,第一次笑了笑得像一個孩子……
“他精氣快耗光了,快帶他回去吧……”男孩放進口袋裏的右手傳出一個沉悶的聲音,它十分討厭下雨的天氣……
“師傅,我來帶你回家了……”男孩笑著伸出右手手中拿著一隻黑色的戒指,他手臂上卻有一雙血紅的眼睛,眼中仿佛流動著鮮紅的血液和無盡的怒火,懶惰地看著虛弱的靈寒,“真是個可憐的家夥……”男孩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彈了一下手中的戒指,戒指小小地震了一下,散發著微小的白色亮光向靈寒而去,“好溫暖……”白色亮光把靈寒包成了一個小小發光的光球,輕輕地飄回了戒指裏,男孩緊緊地拿在手裏,喃喃道“歡迎回家,師傅……”
早晨的陽光還是那麼的溫暖充滿生氣,因為昨天下了場雨地麵還濕濕的,微涼的天氣最舒服了,學生們都紛紛吵吵鬧鬧地向學校結伴而去,而在一棟出租的房子裏,客廳的地上一片狼藉,啤酒的空瓶子,煙頭,泡麵的袋子,零食的袋子,到滿地都是,一件黑色的風衣被隨意地扔在了沙發上,地麵髒兮兮的不說,那些放在盆裏麵的碗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灰蜘蛛都在那結了網,用垃圾場來形容恐怕也不為過了,旁邊還有著兩個門,一個是房間,一個是衛生間,和外麵相比房間裏麵還是比較幹淨的,一張簡單的木桌,一個小書架,書架上已經塞滿了許多書,很多書放不下就一堆一堆的疊在桌邊,可以說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那些書有的頁麵已經變黃,而且還是用一些十分堅韌的線釘上,幾本有些舊的書麵依稀可以看見“黃帝內經”“道德經”“春秋”“孫子兵法”的字眼,一盞小台燈散發著微小的亮光,窗簾被風吹得紛紛飛舞,“哈欠~早上了啊~~”一個赤著上身的男孩懶惰地背靠在床上打著哈欠,正是昨晚那個男孩,摸索著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包煙,點上了一根,“早上一根煙,賽過活神仙~”揉了揉還迷糊的眼睛,走下床準備去洗漱,黑色的被單慢慢從他的身上落下,一道道刀疤出現在了眼前,有的很長危險直到了心髒邊,手臂上,肚子上,胸膛,一道道傷疤像毒蛇一樣圍繞著他的身體,有幾個差點致命,左手臂上的一條傷疤很黑,肉已經被燒焦,隻是被用布條簡單的包紮了而已,歲月流逝,男孩到底受了多大的痛苦,可是他此時卻是滿臉喜悅,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他很開心,因為他的堅強終於可以暫時放下了,“哥,師傅醒了麼?”男孩看了眼手臂上的血紅色雙眼,從床上拿起一條黑色的長袖衫穿上問道,“醒了……”那雙本閉著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無盡的怒火仿佛能把一棟大樓燒成灰燼,“真是的,你老是這樣會嚇到小孩的~”男孩嘻笑著用袖子把那雙血紅的眼睛遮住,“切,看你樂得……”袖子裏傳出一聲不滿的聲音,男孩興奮地拿出了昨天的那個黑色的戒指,輕輕地彈了一下,一圈白色的亮光閃了一下,“這裏是哪?我怎麼在這裏?”一個有些飄逸的身影,在陽光下變得有些透明,正是這樣他才能清楚地看看這位任性的師傅,一頭已經蒼老的白發,可能很久沒有理過已經長到腰間,隻有那雙眼睛依然是小時候那樣眯著,一下巴的白胡子,師傅的模樣像似一個已經進入高齡的老人,那個當年寵溺著自己的師傅已經老了,“你是誰?這裏是哪裏?”靈寒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過,對他現在來說那裏都是陌生,看著旁邊有一個男孩怔怔地看著自己,不禁問道,後想,他因該也看不見我吧,問也沒用…
“師傅……”眼淚一滴滴不停落下,一下衝過去抱住了靈寒,心中的思念一下湧上了心頭,他等了六年,守了六年,像原本無家可歸的孩子一下找到了家人,曾經的苦和傷已經不重要了,他隻想在師傅懷裏好好大哭一場,師傅的懷抱依然是那些溫暖,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被師傅抱在懷裏了,“孩子你?!你能看到我?還能摸到我?孩子……別哭了,好孩子!”靈寒被一個陌生的人突然一把抱住,他沒聽見男孩那小聲的稱呼,驚訝地想推開抱著自己的男孩,正準備如果男孩不說為什麼能看見自己,他就動手打人,他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著,可是當看到男孩在他懷裏哭得如此傷心,心中不禁一痛,手順勢輕輕地摸了摸男孩的後背,眼神也變得柔和了很多,不知為何他看到這個陌生的男孩哭得如此傷心心中仿佛被刀割一樣疼痛,自己這樣抱住他也沒什麼不自然仿佛抱了很久……
當男孩的哭聲漸漸的停止,他依然躺在靈寒的懷裏,靈寒已沒有再問,背靠著牆壁坐下輕輕地撫摸著懷裏男孩的腦袋,男孩也沒有說話仿佛睡著了一般,貪懶地躺在他的懷裏,最後最後在讓我再一次好好記住師傅的懷抱……
“好些了麼……”靈寒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已經下午了呢,他不知不覺中抱著男孩坐了一下午了,可是為什麼他沒有覺得無趣,反而覺得十分快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靈寒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柔聲道,“嗯……”男孩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嘻笑著拍了拍有些亂的衣服,“你為何……”“請你暫時不要問,等一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明白……”男孩懇求地打斷了靈寒的問話,“好,好吧……”看到男孩懇求的目光,心中又軟了幾份,反正他說他會告訴自己,遲點就遲點吧,他不怕男孩騙他麼?不是,他怕,可是心裏卻一直有個聲音叫自己相信他,而且看到男孩開心的笑容,自己心裏竟然有種難言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