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明來客(1 / 3)

這天,萬裏無雲,微風輕拂,紅日西斜,宇童和爺爺在草地上正在放羊,突然,空中一道藍光閃過,天地間立刻靜止了。風不吹,樹不搖。蝴蝶不飛,鳥兒不叫。羊兒一個個如同石雕,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人想走,邁不開步。想指,抬不起手。想說,張不開口。約過兩三分鈡後,天地間,才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宇童如夢初醒,驚奇地向爺爺喊道:“爺爺!爺爺!您看到沒有?”

爺爺用袖口輕輕搌著核桃紋的雙眼,慢吞吞地說:“我隻看到眼前一亮,心裏一睖睜,什麼也不知道了。”爺爺說著深深吸了冷氣,接道:“哎!我活了近八十歲,從來沒有見過今天這樣的情景。……,”

宇童高興得就要跳起來,遠望著說:“我看的一清二楚。隨著刺目的霞光萬道,從東南的天空上,掉下來一個明光發亮的東西。由遠而近,有小到大,從高到低。形狀像兩個扣在一起的大盤子。”宇童因為說話心情激動,上氣不接下氣。喘了口氣,用手指著道:“就落在山林的那一邊。”說著向遠方灑了一眼,接道:“真是,‘空前絕後——世間稀有。’一個不明來客。”

爺爺搖晃著白發蒼蒼的頭說:“吃不準,也可能是你看花了眼,……。”

爺爺沒有說完,宇童搶上說:“不信?你等著。我去看看。……,”

宇童說著撒腿就跑。爺爺急忙喊到:“站住!站住!不要‘掂著喇叭下鄉——沒事找事。’要是遇到了牛鬼蛇神,定會大禍臨頭,滅頂之災。”爺爺說完又自言自語地說:“小孩就是小孩,‘初生之犢不畏虎,……。’人就是這樣,‘不站便宜,不上當。’”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句話,我聽爺爺講過一百遍了,……。”說著想了想又說:“我去萬一遇上了高人,說不準,我就,‘天馬行空——平步青雲,超群不凡。’”

“事兒如,‘白雲蒼狗——變化無常。’”爺爺擔心的說:“美夢誰都想做,怕的是,‘泥牛入海——自身難保。’”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宇童哀求著說:“爺爺,讓我去看看吧。別像講的故事‘吃雁’。‘兩人一塊去打獵,一隻大雁空中飛來。一人說:“我把大雁射下來煮著吃。”

另一個說:“大雁煮著不好吃,還是烤著吃香。”

“煮著好吃。”

“烤著好吃。”

兩人爭論不休,就請人評理。那人說:“把大雁一分為二。一半煮,一半烤。兩全齊美。”

二人弄明白後,再去射大雁,大雁早飛得無影無蹤。’”

爺爺說:“你這孩子鐵嘴粘牙。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讓你去。”

“不去就不去。”宇童說:“爺爺前怕狼後怕虎,‘規行距步——固守陳章’”

宇童嘴裏是那樣說,心早飛到山林那邊去了。向東南方灑了一眼,山峰如椒。鬆林好似一個又厚又大的綠地毯,從山腳直鋪到山腰。一股清流,從高高兩山間奔騰而下,像一條寬寬銀帶,由山腰鋪到山下,鋪向平原。站立水邊的綠柳,像二八的小姑娘,邊照鏡子邊擺弄長長發絲。如古詩所曰,‘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柳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是剪刀。’蔚藍天空下的天鵝,如朵朵白雲,忽上忽下。溪旁的白鷺,好似片片白雪。心想:“怪不得,古人有‘白鷺落田點點雪,黃鸝登枝朵朵花。’的佳句。

看羊群的大黃狗,搖動著長尾巴跑了過來,用嘴輕輕推了推宇童的手。見主人沒有理睬,沒精打采地朝一個高高土崗走去。

爺爺不在說話,心裏卻像有事。向著東南天空瞄了一眼後,背靠一棵古槐樹蹲下。從瘩褳內拿出水煙袋,用兩手指撮了一撮金黃色煙葉沫兒,裝進煙袋鍋內。可能是嫌不太滿,用手指又捏少許煙葉沫加入煙鍋裏。接著拿出火鏈、火石、火紙。把火石壓在火紙上麵,左手拿牢。右手拿起火鏈,照準火石,“啪!啪!”磕了兩三下,火星四處飛濺。立刻,一絲青煙從紙上嫋嫋生起。把煙袋叼在口中,對上火,狠狠抽了一口。煙袋裏的水,“咕嚕!咕嚕!”作響。

不知是不足性還是珍惜,爺爺緊閉著嘴,片刻,兩股白色煙柱從鼻孔中,直直鑽出。這也算是人們常說的吞雲吐霧吧。

宇童望著滿頭稀疏銀絲的爺爺,一陣心痛。埋怨曆史的風風雨雨太狠心,在爺爺臉上劃滿了渠渠溝溝。埋怨年、月中的生活負擔太繁重,壓得爺爺背駝腰彎。埋怨人生道路坎坎坷坷,累的爺爺麵黃肌瘦,精疲力盡。

看了一會,自言自語地歎道:“唉!真是古書上寫的,‘風風雨雨人生路,顛顛簸簸水上船。’宇童沒有心放羊,離開爺爺,信步走上一個高坡,朝羊群掃了一眼,懷著沉思的心情,轉眼朝遠方看去。

爺爺見宇童,人身在此心在外。太陽已近山頭。心想:“今天早收工回家為好,免得宇童,‘節外生枝——惹事生非。’”便向宇童催道:“天不早了。宇童,讓羊群上路回家吧。”

宇童隻顧遠望,沒有聽到爺爺的喊聲,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爺爺又催道:“別‘人在曹營心在漢了。’回家吧,還有三,四裏的路程要走呢。”

爺爺提高了嗓門,宇童聽到了,忙轉身向羊群喊道:“大黃、大黑!回家嘍。”

正在低著頭吃草的大黑山羊,和看守羊群的大黃狗,聽到宇童叫喊,立刻抬起了頭。朝天大叫喊了幾聲,然後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羊群緊緊跟在大黑山羊的後麵。大黃狗在羊群兩邊跑來跑去,兩眼不停地尋視著四方。

坐在西山頭的太陽,血一樣紅。映紅了天上的白雲,也映紅了地上的森林、小河小溪。西陽雖比中午大了許多,光線卻沒有中午那樣刺目溫暖。

歸林的鳥兒從頭頂上空飛過,歡樂得嘰嘰喳喳唱起歌兒。勤勞的小蜜蜂,不願放過分分秒秒,“嗡!嗡!”邊拉弦子,邊飛在花木間尋找花蜜。爺爺說:“宇童,看見沒有?‘蜜蜂晚收工,明日不下雨就刮風。’”

宇童說:“爺爺,這些我知道。還有咱們家的那個老鹽罐,天要刮風鹽罐是幹的,天要下雨,鹽罐是濕的。今天蜜蜂不是晚收工,是太陽還在桑榆之上,沒有走下西山。”

“桑、榆。”爺爺自言自語著,向西方看了一眼,懷著不悅的心情,低下了頭。這大概是,喻:‘桑、榆’為日落之處。人垂老之年的緣故吧。

老馬知途。宇童家的大黑羊,也知道歸家的路線。每天旁晚從草地回家,它帶領著羊群,走的非常快。爺爺年邁,腿腳慢,跟不上。宇童就扶著爺爺走。黃狗見主人掉了隊,就會朝領頭的大黑羊叫上兩三聲。大黑羊聽到黃狗的喊聲,馬上放慢腳步。羊群跟隨著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