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副形容,慕儀心中已有了猜測。
“你可是當今的權相薑錦卿?”
那男人聞言,隻是牽動了一下唇角,並沒有否認。
權相薑錦卿,世人口中病弱的白衣卿相,三年內憑借一身奇才,博得當今聖上的賞識,迅速升到相位。起先朝中也有人不服,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反對者最終均被查出做了不該做的事而上了刑場。
看似無害的笑容背後,掩藏的是一顆深沉的心,三年中,他輔助夏侯熠治理出這太平盛世,卻從未流露出半點貪權的跡象。每月隻領朝廷給的奉銀,他也並不貪財,沒有人知道他的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麼。
“朝中事物繁多,相爺今日怎麼想起來我這裏遊玩了?”慕儀的笑容中帶了威脅的意味,薑錦卿亦看懂了。
她宮中的宮女會武功,殺了人,而他私自出現在他的宮裏,他們手中互有把柄,誰也不可能輕舉妄動。
他忽而笑了一聲,“若我沒猜錯,你定是有些背景的,也許有一日,我們可以做些交易。”
慕儀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想要得到的大概就是他來丹淩的目的吧。而她也可以利用他找到七彩玄石。
他能怎麼輕易地進入她的鶯燕宮就足以說明了他對皇宮的熟悉程度,可若他也是來找七彩玄石的呢?
慕儀不由得皺了皺眉,“什麼交易?”
“你不必著急,到了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說著,他便轉身緩步走了出去,卻隻是在一瞬間,不見了。
到了時候,看起來他還要觀察她一段時間,看看她可不可靠。
白衣卿相薑錦卿,隱藏至深的病弱的相,武功極高……她遇到的人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待到青漾處理好那宮女的屍體,進了屋,慕儀蹙眉問道:“青漾,你怎麼來了?”
青漾是她平日裏身邊最貼近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擔心。此番為什麼會聽從了淩涵的調遣,來這丹淩皇宮?
“主子,淩副宮主讓屬下來,屬下無法據絕。屬下將小主子托付給了紅霜,小主子應該不會有什麼異樣。”
紅霜是之前她身邊的另一丫鬟,本該是她可以相信的人,但她近來卻發現紅霜暗自思慕淩涵。隻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慕儀也隻得認了,隻盼著早日找到七彩玄石,也能早點回到辰清身邊。
夜更深了些的時候,慕儀換上夜行衣,出了鶯燕宮。
七彩玄石既在這皇宮中,定然被藏在了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密道之類的地方,她要找皇宮的地圖,而這地圖除了帝王,不會再有其他人擁有。
帝王的東西,大概會藏在養心殿中。
青漾探得夏侯熠今夜宿在了眉夫人那裏,養心殿隻有幾個下人留守,便算著時辰來了。
心裏不是不難受的,他說後宮中的人都是她的替身,可這話的有幾分真,誰能說的準呢?
趁著無人注意之時,她縱身躍入養心殿,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書架前,開始四處摸索,尋找機關。
將書架的格子摸了一圈,竟什麼都沒有尋到!
難免地開始煩躁起來,慕儀將書架上的書搬開,正要再仔細搜索一編,卻隱隱聽到門外傳來人的說話聲,側耳去聽,竟從中分辨出了夏侯熠的聲音!
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了?慕儀不由得心慌,急忙將書搬回原地,飛快地躲到了一旁的屏風後麵。
門被人推了開,慕儀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之後有宮人魚貫而入,點燃了殿內的燈。
霎時間,屋裏亮了起來,慕儀轉頭,隱約可看到屏風那麵的人。
“夏侯,我已再遣人去查姬落宮了,據回來的消息說,現在姬落宮是號稱江湖第一劍客的淩涵當家。”說話的是薑錦卿。
慕儀暗自吃了一驚,不僅是為了他們查姬落宮,更是因為剛剛薑錦卿叫的那一聲“夏侯”,沒想到他們的私交竟然這般好。
“姬落宮的正主絕不是他。”夏侯熠的語氣十分篤定。
“哦?何以見得?”
“姬落宮的勢力如此之大,絕非三年可成,而這淩涵三年前……”夏侯熠說到這裏忽然止了住。
慕儀不由得摒住了呼吸,想要聽其中的究竟,連薑錦卿也忍不住問出聲來:“他三年前怎麼?”
“他三年前不可能在姬落宮。”如此的回答,便說明夏侯熠不會說清其中的事情。
慕儀心中起疑,三年前她還在夏侯熠身邊,而淩涵呢?他又在做些什麼?淩涵答應父親幫她,目的又在於什麼?
“那你打算怎麼辦?”薑錦卿繼而問道。
“找到正主。想必正主對淩涵這三年鳩占鵲巢的行為亦十分不滿,若肯與我們聯手,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