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昭儀。”我簡短地答道。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玉合?”
我點頭,“隻怕陳昭儀是放不下自己當初小產一事……”
“當初的事,不是說過是怡婕妤做的了嗎?”他抬眸望向我,神色難辨。
我輕笑了一下,泛著淡淡苦澀,“皇上,您明白的……”
他頓了頓,微微閉了眼,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罷了,饒過她這一次吧,傳令下去,讓陳昭儀遷入護國寺靜養,所有的罪責……都推在那個動手的宮女身上吧。”
“臣妾替陳昭儀謝過皇上了。”我微微地福了福身子,卻在彎下身的那一刻被他拉住,一把帶入懷中。他看著我,眼中帶了絲絲笑意,“皇後什麼時候和朕這麼客氣了?”
我伸出手去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肩處輕輕地蹭了兩下,然後輕笑著說道:“不客氣。”眼裏卻散著潮意。
遠汐被葉明寒留在了京城,奉的是文官的職。我覺得這樣也好,就算遠汐武藝再高強,武官總是危險的,能夠讓遠汐遠離危險也能讓我心裏少幾分愧疚吧。
看樣子遠汐應該是要和葉明寒聯手了,畢竟他們之間有著血緣,雖然遠了些,但也是親人。
從看清楚太後對我的利用以後,前朝之事已與我沒有多大關係了,我唯一的念想便是一定不能讓太後他們成功,至於其他的,早已隨著時間漸漸淡化。
我終不過是一介女流,奪不下江山,毀不了天下,若是如此,不如放過所有的人,也放過我自己。
不會放開手裏已經握有的那些權利,也不過是因為,我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而已……
欣妃小產的事被草草了結,眾人紛紛猜測她已失寵,自是躲得遠了些,卻在這時,葉明寒忽然連著一周的晚上都去陪了她。於是宮中再一次流言四起,原本猜測她失寵的紛紛轉說我失寵。
盡管晚上都是去了棠梨宮,葉明寒每天拉我在禦花園裏轉一圈的習慣倒是沒有變。我曾經戲謔地和他說:“你是不是看我長得太胖了,想拉著我減肥,又不好明說,就想出了這樣一個方法?”
他忽然抬起頭,認真的望向我,黑如古潭的眸子中閃著點點星光,“哦?你胖嗎?那朕巴不得你越胖越好,這樣就沒有人看上你,你就可以老老實實地當朕的皇後了。”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像是玩笑話,可是說的卻那般認真,我的心不由得輕輕一顫。可是下一刻,我卻隻是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憤憤不平地說道:“我現在不老實嗎?我覺得我挺老實的了!”
和葉明寒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了,葉明寒也不介意,反而覺得這樣挺好的,隻是我說他“有病欠虐”的時候,他會不冷不熱地回我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居。”
然後我就偃旗息鼓了。
他向我遞來輕飄飄的一瞥,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是你感覺失靈。”
被我一腳踩了下去。
“我才不要那麼胖呢,現在挺好的,你要是哪天不我了,我立刻掉頭找別人去!”我仰起頭挑釁似地看向他,心裏卻悲哀的明白,如果他哪天不要我了,我能不能出的去皇宮都不好說。
他重重地將我壓在他的胸前,輕輕在我耳旁說道:“那朕現在就把你的那個‘別人’殺掉!”
我仰起頭不滿地看著他,“你這人怎麼這樣?”
他不以為意地回道:“我這人就這樣。”
我咬牙恨恨地看著他,忽然間又開口笑道:“今年你二十二,你應該再老幾歲,那樣的話你就不能不要我了。”
他看著我,眼中有幾分不一樣的神情,“你怎麼知道……朕今年二十二。”
我理所應當地答道:“你比我大五歲啊!我今年十七,加上五不是二十二嗎?”
說完,我們都愣了。
我怎麼知道他比我大五歲的呢?怎麼知道的呢?
我知道的,不過是大哥哥比幕兒大了五歲,而我竟然……
這個想法真是可怕。
我的內心在拚命的抵製,可是我的理智還是承認了,那樣無可奈何的事實。
後來有一次,他來拉著我散步的時候,我實在沒有忍住,口說了出來:“你還真是夠狠的,拿欣妃當擋箭牌。”
他回過頭來涼涼地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不拿她當還那你當啊。”
他居然承認的那麼坦然。
欣妃那所謂連續一個星期的盛寵,不過是葉明寒為了轉移人們的視線故意作出的假象。
葉明睿這一段時間也沒有閑著,同樣是在四處拉攏自己的勢力。不算蘇浩然和遠汐手中的那一部分兵權,剩下的那些,葉明寒和葉明睿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對半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