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愛上的隻是心中的幻影,那我便要想方設法讓這個幻影繼續美好下去。
“皇上說笑了,這本是臣妾分內之事。”我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企圖找回自己的理智。
可是下一刻,他便已經將我拽進了他的懷裏,不由分說,擁著我向前走去。
我有些吃驚,錯愕地開口:“皇上……”
他低頭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今天散步的時間提前點。”
然後我就隻能默許了。
“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頭上傳來葉明寒的聲音,語氣如常。
“啊?”我有些驚訝,我明明沒有悶悶不樂啊,“皇上現在不應該是最難過的嗎?”
他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看起來他本沒有準備不要,這樣,最難過的不應該是他嗎?又怎麼會覺得我悶悶不樂?
他停頓了一下,微微抬起頭,看似輕鬆地答道:“習慣了。”
真可怕,竟然是習慣了。原來,他也有被習慣控製的時候。
接著,他沒有在說話了,氣氛顯得有些壓抑,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緩緩開口:“朕不是那個意思……”
我勉強地彎起唇笑了笑,偏偏要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原來皇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啊……”
我笑,眉也笑,眼也笑,唯獨心,空白的沒有一點感覺。
小產對於女人而言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那般的在乎,可是自己的丈夫卻已經習慣了,麻木了,看到你哭的悲痛穀欠絕,也沒有任何感覺。
忽然間就想起了那天流產後醒來時,陽光從敞開的窗戶射進,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滿是疼惜和愧疚,輕開口,他對我說:“幕兒……我愛你……”
他的聲音裏帶著顫抖,那般認真而莊重:“可是這一次,我說的是真的……”
他勉強地勾起唇,衝著我淡淡地笑:“我欠你多少,你又欠我多少,恐怕早就是一盤亂沙了。這恐怕是我一生中最任性的一次了……如果我可以早一點……或許就不會……”
那樣的悲傷,我不知道可不可以選擇相信。
溫熱的手掌撫上我的臉頰,他的語氣中帶著憐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我難得地順從,點了點頭,“好,不笑了。”
額頭相抵,兩雙眼睛離的是那般近,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對方眼底的色彩,一切那般明了。
“想哭可以哭出來。”他的話不是命令,而是一種蠱惑,如同一種催眠術,讓人隻想順從著。
有液體流出了眼眶,溫溫熱熱的,我將頭在他的肩上,那麼多的憂傷襲來,讓我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決定忘卻的那些再一次呈現在了我的眼前,原以為自己恢複得很好,連疤痕都不曾留下,可是如今才看清,傷口處依然是血淋淋的。
哽咽著,我還是不自覺地開了口:“葉明寒,你知道嗎,我連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叫做初兒,當初的初,初見的初。”
他將我摟在懷裏,輕輕地吻著我的額頭,“對起……”
一起走回未央宮的路上,我忽然間想起了他每日必做的另外兩件事,來了興趣,玩笑般地對他說:“你要是那天有時間的話,用玉雕個我吧,反正你那裏那麼多玉,不用也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