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話,心突地一跳,這皇上已看破了我的障眼法,隻是不揭穿罷了!
思及此,我心底的疑惑更深,他為什麼要幫我?
那雲靜一臉憤憤之色,似是還想要爭辯些什麼,剛說了一個開頭就被太後不耐煩地打斷:“靜貴人,此處是後宮,不是你家將軍府,容不得你胡鬧!罰你回去閉門思過一個月,想想你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說完,便向周圍的侍衛遞了一個顏色,示意他們將她拖下,以免她再說出點什麼,引了禍患,那時這樁事怕是就沒這麼好的結尾了。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貴人還是不怕死地喊了出來:
“太後娘娘,您告訴雲靜,雲靜錯在了那裏?就是因為雲靜說了實話,您和皇上不想治這賤人的罪,便要雲靜擔這莫須有的罪名嗎?雲靜不服!”靜貴人拚死掙紮,說出了這些話後卻已是滿臉悔意,隻可惜這天底下沒有後悔藥賣,她先是意穀欠誣陷皇後,後又對皇後不敬,隻怕太後想保也保不住她了吧!
正想著,隻見葉明寒高深莫測地向太後抿唇一笑,我心中已了然,那笑看的許多人已是呆了,我卻明白這是危險的訊號,果然,他眸子中一道寒光閃過,嘴角的笑意更深。
緊接著,太後便狠下心來,對著靜貴人冷聲說道:“任雲靜,你身為貴人,屢犯宮規卻不思悔改,後宮本是清淨之地,容不得你這種搬弄是非的女子!將她打入冷宮,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我暗自冷笑,眼角瞥見葉明寒,臉上還是悠然自若的笑容。這個人運籌帷幄,逼得太後自斷一條後路,當真是可怕的很!可怕得很!
正想著,我忽然看到他轉過頭來,衝著我,淺淺地笑開,我的心頓時一顫,像是失了點什麼,竟是錐心的痛……
我從未央宮中出來,想起剛剛蘇幕兒的那兩首詩,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壓得我難受。這是心痛嗎?我不知道,從我記事起,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兩年不見,蘇幕兒的才情見長,我有些難以想象,這兩句詩竟是出自當初那個那般幹淨幕兒筆下。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大概是她想要對二弟說的吧!
我心中微寒,想起自己方才怒火作用下在紙上留下的兩句詩,暗自慨歎。
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絕期!
恨,多久沒有接觸過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了?帝王是不可以有情緒的,我已是這般告訴自己,所以愛也好,恨也罷,我一直都隻是埋藏在心底,今日的我卻一反常態,報複般地寫下了這兩句詩。
我恨她,恨她的薄情,恨我們間的咫尺天涯,讓我想毀了她,亦毀了自己。可是,當她喚出“大哥哥”那三個字的時候,我卻終是狠不下心來。
我知道,我恨她,可我更恨自己,為什麼承諾了她不離不棄以後卻依舊丟掉了她?
心中已是積鬱千結,我抬眼一看,不覺中已走到了後湖,離的尚遠,我便看到湖中心的鳳舞亭中,一男一女身著白衣,正站於那鳳舞亭中,隱約可看出,男子正是二弟。
我以桃樹作為遮掩,走近了一些,心在那一刹那涼的徹底,那亭中相擁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皇後……蘇幕兒和我的二弟……睿王爺。才子佳人,怕若不是有我在,想必也是為人樂道的一對鴛鴦了吧。
正想著,卻忽然看到蘇幕兒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佩,抬起手,這時,我方看到她另一隻手中原就有一塊玉佩,想來,是二弟的了。
我暗自嘲諷地一笑,亦將手伸向懷中,從懷裏摸出一塊玉佩來,那白色的玉佩被月光照的通透。我將玉佩緊緊地握在手中,看著蘇幕兒將手中的兩塊玉佩拚湊到一起,卻最終被二弟用內力同時將兩塊玉佩都毀了。
我的指節泛白,指尖冰涼,看著那些粉末隨風飄散,我的指節處發出“咯嘣”的聲音。
二弟知道這兩塊玉佩合不到一起去,怕因此讓蘇幕兒起了疑心,才出此下策,毀了玉佩的,隻是他同時毀了牽製蘇幕兒的一樣有力的東西……即使,那不過是個仿品,不過是兩年前,他看到了我手中的玉佩後回去憑印象遣人造出的罷了,自然不可能與原來的那一半嚴絲合縫地合上。
緊接著,情況忽然發生了變化,任家出的那位靜貴人竟屢次三番駁了太後的麵子,正僵在證據這二字上,我看出,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可以讓太後斷了任家的後路,便決定出麵幫她。其實,在我的心底還是不願她受到傷害的吧。
靜貴人被打入了冷宮,我知道這靜貴人定記了太後的仇,想來日後將她招出冷宮,加以適當的恩寵,應該是用來對付太後的不錯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