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看了一眼田甄,田甄馬上會意的:“蘇雯她……沒有懷過孕。因為她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了,體脂低的嚇人,加上長期身體上的折磨病痛和心理上的恐懼緊張,這種情況下是很難懷孕的。”
蘇雯自嘲似的勾起嘴角笑了下:“雖然很痛苦,但是我覺得我已經很幸運了。那些懷了孕的女孩,剛剛生產完就會再次被賣出去。生產完不足幾個月又再次懷孕,她們不單單身體受折磨,那些被抱走的孩子,更是讓她們痛苦不堪。那些孩子都不知道會被帶到哪裏去,也不知道會賣給什麼樣的人……總之,生下來可能都看不到一眼,就被帶走了。”
羅川聽到這些禽(一)獸不如的交易,忍不住站了起來,憤怒的攥緊了拳頭。其實他一直知道,即便是在法治普及的今,某些偏遠地區也依舊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蘇雯的經曆,讓他回想起了幾年前鄰市發生過的一個案子。
剛開始的時候,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口失蹤案。失蹤者的父親報了警,女兒已經四五沒回家了,並且斷了所有聯係方式。而這個失蹤者,又是一個典型的內向乖乖女,從來沒有做過夜不歸宿的事情。就這樣,一位負責任的警員跟著那位父親,憑著點點滴滴的線索,曆經半年之久,最終在偏遠山村裏找到了那個女孩。
原來她已經被賣到了村裏,並且供大部分男人享樂,直到她懷孕為止。在那個村子裏,似乎不存在法律,也不存在正義,他們無論男人女人都對這種事情視而不見。當然,他們也不怕警察。於是,在最後一場交鋒中,這位辦案的警員犧牲了,前去尋找女兒的父親也被活活打死了。至於那個女孩,則跳崖自殺了。
這個案子轟動一時,甚至後來還被改編成了電影。這種事情是真實存在的,看似離法治城市很遠,但其實那些晦暗的陰影始終都在身邊。
有光的地方,自然有陰影。
羅川的思緒從幾年前的案子裏抽了回來,思考了片刻:“蘇雯,我建議你盡快聯係家人,我們立案偵查。而你,也要到正規醫院去好好調理身體。你放心,立案之後,會有警員保護你的。一會兒我和田甄會送你回家……”
羅川還沒完,蘇雯就急忙搶著:“不不,羅隊長,我不差這一會兒回家了。我出來的時候,是好幾個女孩拚了命幫我逃出來的!她們唯一生存下去的機會都押在了我身上,如果我不能找到人盡快回去救她們,那她們除了死,就真的沒有其它路可走了!”
蘇雯很緊張,她那瘦骨嶙峋的雙手,抓的一次性紙杯都有些微微變形。
羅川點點頭:“你先坐下,慢慢。”
蘇雯依舊緊張的坐了下來,然後一邊痛苦的回想,一邊向羅川他們講述了整個事情的始末。
半年前的一個晚上,蘇雯下班之後像往常一樣回家。她家住的地方和公司之間有一條很長的地下通道,每次她下班的時間,通道裏都沒有什麼人了。剛工作的時候,蘇雯也有些害怕,不過後來時間久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就在出事的那個晚上,蘇雯比平時下班稍晚了一些。等到經過那條地下通道的時候,裏麵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了。蘇雯也沒多想,繼續走,想著快些穿過通道。高跟鞋的噠噠聲回蕩在地下通道裏,蘇雯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還聲的哼著歌。
可是哼著哼著,她就發現除了自己高跟鞋的聲音,身後似乎又傳來了另外一個腳步聲。那是皮鞋的聲音,聽那不緊不慢的步履節奏,好像是故意跟在蘇雯身後的。
蘇雯不再哼歌,加快了腳步往前走。眼看就要看見拐角處了,卻忽然被一雙大手從背後捂住了嘴!
蘇雯嚇得魂飛魄散!她拚命掙紮,卻也逃不過那雙手的力道。她甚至都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對勁。她仍然可以站立行走,但是口水卻緩緩從嘴裏流了出來。想大聲呼救,舌頭和喉嚨卻十分麻木,隻能發生一些意味不明的“嗚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