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即刻便帶人去了那村莊,隻可惜村莊已成為一片廢墟。那些倒塌的房屋和血肉橫飛的屍體刺激了容若。讓他更加的擔心北北。隻是,經過了幾天的搜尋,並沒有找到北北。值得慶幸的是,至少這說明北北並沒有死在這場地震裏。
在後來,直到容若病逝的那一天,容若都在不停的派人尋找北北的下落。他曾對天發誓,隻一次,如果可以找到北北,他將放下一切,隻為能夠和她共度餘生。
隻可惜,天不如人願。他再也找不到北北。
沒過多久,容若寒疾複發,這一次在不同以往,他內心那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清晰。可能是死亡逼近的緣故吧,在病痛的折磨中,突然有一天,他感受不到疼痛。他能感受的,隻是心中的無限悲傷。
終於有一天,他再也感受不到人間冷暖。他隻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見了自己的這一輩子。他看見自己的人生在他的眼前展出,像是一出戲。
突然,與北北初見的那一幕在他眼前閃過。
“你就是把全京城的馬車都備給我,我也回不去。”
“我一直在想。可能,我是穿越了蟲洞吧。”
或許北北真的找到了回去的方法,回到了愛她的人的身邊。容若這樣想著,便是沉進了永無休止的黑暗。
康熙二十四年乙醜,五月三十日,性德因七日不汗病故。時聖祖方出塞,特準明珠不必隨行。及羅刹捷報至,又命官使就幾筵哭告之,以性德有奉使唆龍之功。
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
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
料也覺,人間無味。
沒有了北北,他再也無法眷戀這煙火人間。
時隔多年,突然的相遇讓兩個人都感到有些尷尬。
北北推開了那扇銜接書店和家的木門,將祁禹讓進了那間小小的客廳。
“我去給你熱椰汁,你先坐一會兒。”北北衝著祁禹禮貌的笑了笑,順手取過了他手邊濕透的西裝,掛在了浴室。
祁禹打量著這個隻有七十多平的小窩,裝飾簡潔古風濃厚,跟當初北北的風格完全不同。“我記得——,你以前喜歡的家居風格是田園風。”
“那是十年以前。”北北端著椰汁,拿著浴巾來到祁禹麵前,語氣頗為感慨,“那時候才多大阿,還沒到二十歲,今年再過生日,我就三十了。”
祁禹接過北北遞過來的浴巾仔細擦拭自己的頭發,生怕濺出的雨水會滴到桌前的椰汁。
北北坐在側麵的沙發上,與祁禹保持著安全距離,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當年的事,一定連累你了吧。”北北揪著自己手指,有些自責道:“對不起。”
北北回來後也是從母親的口中聽到過。當年因為祁禹是活動的策劃者,為她的失蹤付了很大的責任。也正因為知道如此,她才沒敢給他打電話。都十年了,或許他也不該再為此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