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出,皇上果然很寶貝你啊!真是可惜,你逃離我們不回皇都卻躲在那樣偏僻的小漁村裏。可是專門等著我們來尋你?哈哈哈!”田強笑得惡毒扭曲,她隻能狠狠瞪著他。
“現在他送上門來,我家主子一定會好好款待他的。”
她一驚,急得直咬唇,叫不出聲,隻能打口形問他們要對梓禎做什麼?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此在意他的安危,並沒有自己想象般,不願見到他。
田強剛想仰頭大笑,石門被人突然被人打開,笑容赫然凝在了臉上。
進來的人卻是梓仁身邊的副將,那個帶人至漁村下令諸殺所有村民的人。
他橫了田強一眼,“田強,不要意氣用事。壞了爺的大事,定斬不饒。”看了子霏一眼,“這個女人很重要,不可對她無禮。”
說完,便以這小密室為根據地,讓她洗漱一番,送上不錯的膳食。秘室雖小,也夠搭起一張小床,她暫時屈就在此。當然,由於她這處能看到大堂中的一切。為防止她鬧出事來,依然派人在室內看守她,照樣迷藥伺候。
昏昏沉沉中,她一直思索著如何讓梓禎的人察覺到這處有人。可惜屋內有田強堅守,她根本動彈不得。這因她失了兄弟的男人,隨時拿著一雙刀子般的眼盯著她,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斷。稍有清醒,他便拿迷藥喂。
“你們殺了小同?”她憶及自己新收的小女婢。
田強哼聲道,“她被我從頸部砍傷了背,滾進河裏,不死也難。怎麼,一個小婢女你也這麼擔心?”
子霏苦笑,“都是一條命。”
田強目光一閃,別過臉去不再看她。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縱是行為階下囚,天生的豔媚絕色讓這數日相陪的男人也難掩惻隱之心,如此一笑,幾分淒楚,幾分嬌憐,自惹人心動不矣。
“對不起,因為我,害死了你的兄弟。我知道你們盡忠於梓仁,此並無過錯。人各有誌吧!”此種情況,隻有攻心為上。
田強仍是不理睬她,不看她,全副精神卻放在了她身上。
“其實,你們並不用如此防我。我並不想回皇帝身邊,若非如此,我逃離你們後,那一個月時間大可以直去皇都。”她一邊紊紊地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以鬆懈田強注意力,一邊觀察大堂中的情形。由於她是麵向晶石,而田強是背著晶石麵向她,所以並未發現空空的大堂中閃過了幾條人影,她斷定那些應是梓禎的隱士,正在查探這王府的秘情。
現在,是絕佳的機會。隻要她弄出怪響,一定能引起他們的懷疑。可是,她現在渾身無力,除了能說兩句話,連身子也直不起來,使了半天勁兒,才讓自己保持坐靠的姿勢,以方便她隨時觀察大堂情況。
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法子來。唉,真是急死人了。驀地又是一僵,她……其實並不想死。見到他之後,心裏的求生意念也愈發強烈。就像……當年在鳳歧山時,她在溫泉中溺水。
那時她所有的寄托和希望驟然消失,望著滿山靜謐幽暗,絕望在瞬間淹沒了她。直到他憤怒異常地將她從水裏撈起,那完全發自內心的擔憂和恐懼模樣,讓她突然覺得自己仍是有人關心和需要的。那感覺一下埋進心深處,讓她直覺地做起了自己騙自己的事,深深地欺騙自己,欺騙了他,她已經有想死的心。
不過,那次仍然同這次一樣,因為他,她仍然想活著。心底總有那麼一絲無法舍棄的念想,讓她情不自禁就想……
突然,秘室門被打開,心頭一跳以為是被找到,誰料進來的還是那個副將領。
“快,帶她從地道離開。”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要離開?梓禎他們已經走了麼?放棄搜索了嗎?還是他……出事了?之前田強說梓仁可能加害梓禎,不會是……
田強抱起她跟上副將,沿著廊廡進了東逕的一間小屋,相當迅速且沒有一絲空隙可鑽。他們掀開地毯,打開了一條秘道。這讓子霏想起梓煬曾帶她走雍露宮的那條秘道,看來大戶人家,特別是這種被貶謫的貴胄府砥,必然都存在這樣的秘道,方便行事。
可她心裏急得不行,依然是渾身無力無法言語,任人擺弄來去。當磚石一封上,她緊張地揪緊了田強手臂,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習慣黑暗的環境。好黑……
終於,隨行的人打亮了火折子,但隻有微弱的一點,也好比什麼看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