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六爺在哪裏?我要見他,不準騙我!”
柔弱的小手一把抓住老管家,老管家嗓子一哆嗦,也想使安撫拖延法。子霏再無耐性,大吼道,“你再不告訴我,我死掉的話他會叫你們所有人陪葬。求求你,告訴我,快告訴我。我隻要看一眼就好,隻要一眼……我隻想看看他還好不好……”
梨花帶雨,嬌語碎聲聲,怎不惹人心軟心憐,什麼也都願隨了她去。
老管家唇頭一抖,剛想安慰她,身子被人一腳踢開,就聽到一聲怒吼。
“不可能!”
梓禎不知何時出現,一腳踢開了老管家,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一扭,手上的小刀立即落地,吼道,“我還敢拿死來威脅人!想看他?我就讓你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他。”他拉著她往回走,邊走邊落下一道冷酷無情的命令,“把所有銳器都給我收掉,護衛人馬全部換掉。”
彭奇之著手一揖,“是。”抬頭看著那糾纏離去的身影,隻有擔憂。大局未定,主子已經深為情所困,前途堪慮!
“放開我,放開我——”
子霏奮力扭打梓禎,他眉目寒徹根本不看她一眼,大步往前走。她鐵了心捶打不及,提腳掃向他下盤,他卻是屹立不動,生生受上那重重一腳,眉峰輕輕一摺,轉頭看來時,她朝他手臂上用力一咬,他欲開口的一刹,她卻抬腳突襲他最脆弱的地方。
月眸愕然時,終於鬆開手,躲開她無耳的偷襲。她一得脫就往外跑,誰知卻跑錯路,繞到了那一片芬菲搖曳的紫鴛花田。他立即追上來,一把拉住她飛揚的長發,頭皮暴痛,身子一下後傾倒進了一片紫藍色花海中。
“啊——”
一股鑽心的疼,讓她力氣頓失。
他順勢俯身將她壓進花叢灌枝中,雖然花枝柔軟,但她僅著了兩件裏衣出來,錦綢織料易損便被劃開道道裂痕,支撐在柔軟的身下硌傷肌膚,之前的傷又被生拉撕扯。
他大掌壓住她胸口,高大的身軀摁住她掙紮的身體,壓下臉狠狠道,“你還想見他,你居然還想見他?”
“讓我看看他,隻要一眼。”她抓住他抵在喉口的大手,哀求道。淚水汩汩染濕了鬢角帖落的一抹紫色花瓣兒,“求求你,我隻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活著……”
月眸一窒,一道深痛橫過俊雅的麵容。一拳重重砸進她臉邊的泥地中,花枝易折,飛蕊難留。
他狂吼,雙眸赤紅一片,“你眼裏就隻有他的死活嗎?”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最愛的人。我已經沒有自由,我隻是想……”
“隻是想,隻是想!你難道一點也沒想過我,對你來我說我算是什麼,是什麼——”
她聲音一哽,映上那雙赤紅的眸,痛苦道,“我希望你什麼都不是。可是……”他額頭青筋一突,卻聽到她聲音沙啞道,“你是梓煬的四哥,也是子霏的四哥。我們知道,我們都欠你太多太多,也許這輩子也還不完了。”
“我不是你的四哥——”他狂吼一聲,鉗住她的小臉,氣息紊亂一片,急促地詢問,“我不要你們還,我隻要你,要你的心。”
剜心的嘶吼隻換來她淒然一笑,“我的心,早就給梓煬了,如果他死了,我也……”
“休想——”
瘋狂的野獸終於破柵而出,蔚藍的天瞬間被燒成一片炙海,浴濤滾滾輾碎她無力的身軀,撕裂聲劃破了眼眸,他重重撞進她體內,瘋狂地橫衝直闖,搖碎了一眸的憂藍。
他宣誓般地低吼著,“休想,休想。你西夏子霏這輩子也別想逃離我。你隻能是我的,是我的妻子。有心也罷,無心也罷,生生世世我也要纏著你,你是我的——”
瘋狂的肆虐,在晴天飄香中愈發清晰,那株還沾著晶瑩水珠的梨花,在晨風中顫抖搖曳,一股疾風忽地狂掃而過,嫩弱的蕊瓣掙脫了枝持,飄落下來,悠悠地,緩緩地,飄落在她眼底,立即模糊了枝頭溜下的那抹澄光,緊隨著一陣劇烈地晃動,仿佛大地在嘶吼,天色也被怒火燒成一片殷紅,流霞飛掠過那張痛苦糾結的俊容,一滴冰冷的珠子,垂打在她眼角。